眾人都朝着門口看去,但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廝低頭走進來。他不敢亂看,進得門檻便跪下問安。
「下跪何人?你有什麼回稟的?」鄂氏疑惑的問着。
「奴才是小翔子,之前負責往梅花塢抬箱子。回去的時候因為內急鑽進了一旁的假山後面,卻看到了蹊蹺事。」他說話倒是很清楚,「奴才看到劉婆婆鬼鬼祟祟的把一樣東西放在假山的縫隙中,她走後奴才想要湊過去看,碰巧有人經過。奴才心想,一定是主子賞賜下的好玩意兒,劉婆婆怕丟才藏在那邊。原本想着等到天黑偷偷去瞧瞧,卻聽到漣姑娘丟東西的事情。奴才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所以才來回稟。」
「你血口噴人!」劉婆子急了,站起來奔着小廝就去了。
知夏一使眼色,兩個小丫頭急忙過去架住劉婆子。
小廝見劉婆子張牙舞爪並不懼怕,「奴才不敢胡說,大奶奶派人一探便知!」
鄂氏聞言派人去假山查看,綺漣命知秋跟去。不大一會兒,知秋拿着幾個銀鐲子回來了。贓物已經找到,任憑劉婆子再怎麼狡辯都無濟於事了。
「劉媽,事到如今你什麼都別說了。」鄂氏一臉灰白,忍痛說道,「我身邊的人做出這等醜事,斷不可留!劉媽,你在我身邊十多年,可是今日我卻要攆你出去!你……別怪我無情……收拾東西去吧!」說罷竟眼淚汪汪。
「大奶奶!」劉媽老淚縱橫,她不是沒見過好玩意兒,只是見箱子散開,發光的鐲子滾落在樹蔭下,看着好玩。突然想起自家的孫子,又加上綺漣的東西丟了也無妨,所以才大膽偷偷掖起來,不想卻惹來一場大禍。
她跪着往前蹭,哭得悲切,「大奶奶開恩,老奴在大奶奶身邊十餘年,從未做錯過半點事,今日是被豬油蒙了心智。老奴不出去,死也不出去!」
「唉,如今我也不能包庇你!我這張臉是丟在聽雨軒了,妹妹別笑話。」後面這句話是對着綺漣說的。
劉婆子一見立即明白,爬到綺漣腳下,拽住她的裙擺,「漣姑娘開恩,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說着竟磕起頭來。
綺漣慌忙站起來,一臉的無措,伸手拉扯劉婆子說道:「只要父親留下的東西還在就好,至於劉媽……要是送官或者攆出去,不僅嫂子面子上過不去,就連嫂子的娘家臉上也不好看。依我看扣幾個月的月錢,警告一下就完了。這屋子裏聽雨軒的奴婢聽着,今個兒的事情不可外傳,只說是鐲子掉了又找到了。要是誰敢走漏風聲,別怪我翻臉不留情!」
眾人忙答應着,鄂氏聽了拉住綺漣的手,「妹妹真是大人有大量,我替劉媽謝謝你了。」
「多謝漣姑娘,多謝漣姑娘!」劉婆子急忙謝恩。
鄂氏低頭瞧瞧她,「還不把手鬆開,仔細弄髒了妹妹的裙子!」
「嫂子,這兩個小廝如何處置?」綺漣輕聲問着。
「東西是妹妹的,自然是妹妹說了算。」鄂氏忙回道。
那兩個小廝不過是下等奴才,劉婆子想要拿走鐲子,他們都不敢言語更別提分贓,不過是跟着受連累罷了。可恨他們竟不敢說實話,不把綺漣放在眼中!
想罷,綺漣說道:「既然手上都蘸了發光劑,必然碰過鐲子,為何說不知道呢?此等刁奴該打!不過既然主犯都從輕發落,你們也僥倖饒過,拖出去打二十大板,令扣三個月的月錢!嫂子以為如何?」
「妹妹英明!」鄂氏怎敢說不好。
那兩個小廝謝恩出去領打,心中冤枉也無處可說。私底下只悄悄議論,這綺漣姑娘輕聲細語,卻也不好得罪,就連一向八面玲瓏的大奶奶在她面前都要不得強!
「唉!嫂子也不說什麼了。妹妹的好我記着,以後長着呢。」鄂氏起身告辭,帶着劉婆子等人離去,全然沒有了來時的趾高氣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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