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架馬車,許飛扭了扭脖子,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來,平復一下心緒之後,才轉身走進了紅葉村。
紅葉村是位於天凜城西南方的一個小村莊,因周圍遍佈着楓樹林,一到秋季則漫山遍野都是火紅一片而得名。從山間流下來的小溪橫穿過這個小村莊,在小溪下游地區有一間很簡陋的鐵匠鋪,也是這個小山村里僅有的一家鐵匠鋪。
此時天已微亮,一些勤勞的農夫已經起床出門勞作了,山野間貧苦人民的生活與城市裏的人們真的無法相提並論,此刻天凜城的人們估計才剛剛準備歇息吧。許飛向一位正在田地里耕作的老大爺詢問了一番,確定這紅葉村里只有一家鐵匠鋪,也只有一位鐵匠,鐵匠姓石名磊,是一個很豪邁的大漢。
許飛道過謝,便按照他的指示沿着小溪走下去,不一會就看見了一家很簡陋的鐵匠鋪。此刻鋪子卻還沒開門,許飛也不急,就坐在鋪子外的小石凳上,從包袱里掏出個饅頭,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過了一會,天空大亮,村裏的人們基本都已起床。漢子們下地幹活,婦女們則到小溪邊上洗衣服,小孩子們則互相嬉戲、玩鬧。好一幅美麗的山野田園畫卷!許飛在心裏感嘆道,腦海里閃過一些畫面,很是懷念而又有些感傷。
「大哥哥,你是不是從大城市來的啊?」一個約摸4、5歲的小男孩跑到許飛跟前,眨着可愛的大眼睛打量着他道。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是從大城市來的呢?」許飛笑了,反問道。
「我娘說大城市的人衣服都很新、很好看的。」小男孩指着許飛的衣服說道。
「……」許飛默然,他看着小男孩身上滿是補丁的衣服,再看看其他村民身上也同樣全是補丁的衣服,不禁有些感慨。在這些貧苦人民眼裏,大城市裏的人就是能穿上漂亮的新衣服的人,他們又怎能想像得到大城市中那種花天酒地、揮霍無度的生活會是什麼場景?
「你覺得他們可憐嗎?」背後突然傳來聲音,許飛回頭一看,卻是鐵匠鋪已經開門了,一個體型魁梧的大漢站在門前,他眼若銅鈴,絡腮鬍子,皮膚黝黑,看上去大概40來歲的模樣,裸露在外的胳膊顯得極為粗壯有力。許飛暗暗比較一番,感覺他的胳膊估計都快和和自己的大腿一般粗了。
「石大叔好!」許飛還未開口,那小男孩卻是先跟這魁梧大漢打了個招呼。
「小虎子真乖,」大漢對着小男孩露出慈祥的笑容,道:「叔叔今天有客人,你先回家去,改天叔叔再陪你玩。」
「嗯!」小男孩用力地點了點頭,歡快地跑了。
「他很可愛,是吧?」大漢問道。
許飛點點頭,道:「您就是石磊?」
「不錯。」大漢點點頭,從兜里掏出來一塊黑色牌子,上面刻着「天凜」二字,許飛亦從懷中掏出來一塊相同的牌子。兩塊牌子似乎有所呼應,竟都微微泛着乳白色的光芒。兩人都輕輕點了點頭,大漢——即石磊將許飛領進了鋪子裏去。
「您很喜歡這裏?」許飛問道,他能感覺到石磊身體裏澎湃的靈力波動,顯然也是一位高手。
「這裏真的很好!」石磊點頭道,「你是不是覺得這裏的人們生活很艱難?覺得他們很可憐?」
許飛點點頭,道:「在天凜城待久了,便覺得這樣的生活很不可思議。」
「呵呵……」石磊笑道,「沒錯,他們貧窮,但他們卻活得很自在!你看這裏的人們,一個個淳樸善良,他們所追求的不過就是三餐溫飽。你看到了他們的貧窮,卻沒看到他們的快樂。在這裏沒有紛爭,所有人互幫互助,大家都是那麼地憨厚而可愛。你說我怎麼能不喜歡這裏?」他說得很激動,口水直噴。
許飛微微一躬身,道:「倒是小子膚淺了。」
「你這少年也還不錯。」石磊讚賞地點了點頭,道:「他們選擇讓你去看來也是有一定道理,你現在是什麼實力了?」他始終覺得許飛實在太年輕,這種任務雖說不見得有多大危險,但卻也是極為重要的,所以他不明白徐離等人為什麼會選擇讓這麼一個年輕人去。
「小子不才,尚不及前輩。」許飛慚愧道。
「嗯?」石磊一愣,道:「你知道我的實力?是徐院長跟你說的?」
第十一章 鐵匠石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