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城外如同蝗蟲般密密麻麻的宗賊、白波,四校尉中暫充首領的徐盛轉首對趙雲、臧霸、郝昭三人道:「袁紹遣袁尚領兩萬軍馬自并州南下河東,斥候亦有回報,主公曾遣使來問我等是否需援兵,已為我拒之!」
「袁紹任人唯私,袁尚小兒豈知軍事?河東有我等在,何需主公再援?且今四面皆有敵犯,威烈需平三輔之亂,蕩寇已出擊荊州,只剩虎牙留守於內!若我等不敵,惹太史將軍兵至河東,兗州曹賊必西犯,河南危矣!故袁尚與當前之賊,我四校八千卒兵當自破之!若不能敵,便再棄河東之地,請罪於主公,亦不可求援!」
這些事情,趙雲、臧霸、郝昭多已得知,徐盛以此為開場白,才又語道:「主公將我自虎牙調出,新組一校,軍中卒兵盡以我為老校尉,再組新軍,我必為驍騎將軍,此謬也!」
見臧霸、郝昭、趙雲聽得認真,徐盛解釋道:「臨行前,主公曾招我進府,告知我等四校共組驍騎軍,然將軍之職,以今歲之軍功而拔賞,不以資歷而授!」
「驍騎將軍之位,我亦垂涎,不欲讓與諸公,」說這麼多,最後為的就是激將,徐盛才厲聲道:「然主公明見,將軍重職豈能以庸碌輩任之?故今日此戰,我校必爭先,以待主公觀功,賞職!日後三位居我位下,卻莫言徐盛僥倖!」
投奔鄧季不過一年許,郝昭已由屯長升任到校尉,可謂急速升官,與之前比早已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不過將軍位就在眼前,此時亦嫌不足,大笑應道:「徐校尉勿急!欲做將軍,且先問過我郝昭!破此敵我當得首功,不讓張文遠專美於前!」
臧霸前次因手臂脫臼。發揮得不好,還讓在泰山賊中位於其下的孫觀得去威烈軍果毅校尉之職,早懊惱得緊,亦怒道:「此言皆早,且看我臨陣破敵!」
對三人言語恍若未聞,趙雲眯着眼,將城外亂軍再觀過一遍。
衛固等三萬餘亂軍圍城。行的還是圍三缺一之策。東西兩面城門外皆安置有許多鹿角、拒馬,不過各只五千餘兵馬,是防城中兵馬衝突出的;北城外鹿角拒馬少些,卻聚軍兩萬餘,應該是賊眾主攻方向;唯南城放空,不置兵馬。專誘城中卒兵出逃。
按趙雲如今對鄧季治下的了解,想讓以勇悍為榮的卒兵潰逃,卻是在做夢,只是見三人俱要爭功,他直接問道:「袁尚軍未到,亂軍圍而不攻,是待後援至也!我等當此時出擊。或待袁尚至再齊破?」
此語亦雄,然而行事當舍難取易,臧霸、郝昭齊聲道:「先破衛固、再取袁尚!」
徐盛點頭,滿意道:「張義初到任,難服郡中上下,又需防城中大戶作亂,我等當待張太守鼓百姓精壯自守城,再出北城先破當前之敵!」
四校尉就此議定。待將不願受四等民之策的大戶人家盡從城南攆出城去,張義與郡中官吏鼓舞數千百姓精壯上牆助守時,已過兩日功夫,聞袁尚兵鋒已過絳縣。
城內已可得安,徐盛便招齊四校人馬,全自北城門殺出去。
己等已聚齊三萬餘人,騎兵亦有近萬。對方卻渾不放在眼中,敢主動出擊。衛固略吃驚,急使人往前堵城門,又往東門、西門調軍來援助。
郝昭校第一個出城。先敵住衛固遣來封鎖的叛軍,待徐盛等三校亦出城,全軍才齊突擊。
兩下距離近,城門處又耽誤了好一會,匯集過來的叛軍又密集,馬速便難提起來,前方尚有鹿角、拒馬在,難得踏陣效果,四校卒兵只是輪番上前接敵,緩緩向前。
待得鹿角、拒馬被填平,兩下近戰廝殺起,亂軍弓手已失去效果,全憑軍中武勇、技藝、士氣、配合。若論這些,衛固等倉促聚起的部曲、流寇、白波如何能敵?只見前排整齊雪亮的長戟揮過,各處接戰的卒兵都在大片大片地收割頭顱。
河南卒兵聽別人吹噓得再厲害,也不抵真正試過,韓暹是早知道的,奸猾得緊,早將自家步卒藏在後隊,不肯上前送死,自己領兩千騎在外遊走,名為接應。
程銀、侯選、李堪等卻大受其害,見河南卒兵殺人如同收割稻草,自家部眾不一會便傷亡慘重,棄械奔逃者已眾,忙語衛固道:「事恐不濟,且暫退!」
未能得衛氏全族支持,衛固如今之位便不穩,安邑城外東西兩面皆來馳援,尚擋不住河南四校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