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袁紹聞文丑連挑戰近十日,曹操都再不敢觸其鋒芒,不由大悅,令以金帛重獎文丑,同時傳令鄴城、黎陽,讓沮授、郭圖陸續發給糧草,準備大軍硬攻曹操營寨。
袁譚揮師圍攻濟北治所盧縣,忽一日,樂進選死士三百人自城中殺出,袁譚不備,衝車投石車被焚毀去許多,盧縣之圍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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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城中,收到來自河東的信報,軻比能已逃出境內去了。
鄉老院的組建還需要很長時間,就算組成也得先觀察一段,不能一開始就完全委用。太守、將軍們回轄區之後,鄧季尚與田豐、賈詡、徐庶每日在衛將軍府商討立國各事項,主要是首批閣臣、六部等上上下下職位的暫定人選、薪俸等事,只田疇事忙,偶爾才來參加。
今日聞軻比能已逃出,鄧季才忍不住提出疑問:「我等既已定鮮卑中只籠絡步度根,何不殺軻比能以絕後患?」
賈詡笑呵呵道:「主公當知,步度根雖憨直,然其族卻似猛虎,欲飼猛虎,必不可使其飽食,否則遠去也!」
若按鄧季的新制,「主公」這稱呼似乎都有些名不副實了,不過越是如此,如今賈詡、徐庶反而越叫得情真意切。
田豐只是笑笑,不肯多言為弟子解惑,賈詡解釋之後,怕鄧季還不明白,徐庶又道:「鮮卑數十部,今勢漸大,只未得合一也,實已強於匈奴、羌,不可不早備!若殺軻比能,步度根歸後必並其部眾。兩下本遠隔,步度根今雖感恩,然待其勢大。無復再求主公處,亦當漸不得聽用也。不如留軻比能性命。使兩下爭鬥不休,既弱鮮卑之力,步度根又或尚有求於主公之時,更不易叛。」
鄧季這才恍然,政略陰謀實在不是他的強項,只好不顧,轉話題問:「今日當議何事?」
徐庶面色一肅:「收支!」
聽到這兩個字,田豐、鄧季面色都有些發苦。賈詡開口道:「主公行四等民之策,民負遠輕他處,可否略增民稅?」
「不可!」對這個提議,鄧季堅決反對:「便鄉老院組成,亦當先立規,之後法度或有變,然於事農者,永不加賦!」
從劉備手中討回南陽後,鄧季治下百姓如今有近七十萬戶,三百餘萬人口。四等民之策下,每年收入的稅賦接近四百萬石,此外官府與甄氏合作的商行。分店幾乎已經開到治下的每一個縣,專賣鹽、鐵,紙張等,收入也還可觀。
仗着沒有世家豪族在其中截取,鄧季的官府每年收入已經很不錯,但是比起各地諸侯,開支更恐怖。
鄧季麾下,軍中卒兵如今有六萬五千多人,勇卒的薪俸為每歲十二石。輜輔兵為八石,雖然磐石、平涼和只剩空殼的武衛軍卒兵薪俸減半。可光這一項,每年就要支出五十萬石去。軍糧消耗還要另算。
各縣徵收到賦稅後都要按比例先提留部分為官寺所用,全年下來,雇民做事的開支也要三四十萬石。
此外,為數也不少的監察、差役、文吏、縣令、郡守、大小軍官,全都是要付給薪資的。隨着大元立國,還要增加更多職位出來,鄉老也得一筆開支。
薪俸之外,置辦兵器、甲冑、藥材、戰船、戰馬,才是真正花費的大頭,而且半點都省不得,還要為戰爭預留軍糧。
既要免徭薄賦,又要備雄軍爭霸天下,這本就是矛盾的兩件事,鄧季走到如今,昨日再議定下各級官員俸祿後,君臣幾個關門一算賬,突然發現,年收入已經不夠給付新朝的官員薪資了。
鄧季這位主公甚無見地,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按眾人商議的結果做事,不過一旦在某件事上堅持,身邊的文武們包括田豐又都會儘量遷就配合他,這是長期以來形成的局面———幾乎凡是他堅持的,事後都有奇效。賈詡提議增加賦稅來解決難題,被鄧季一口否定,他自己也就不再堅持,反而皺眉去另想辦法。
增稅開源不行,徐庶便想到節流:「可否減卒兵、監察薪俸?又或適征勞役?」
這次,田豐已先反對:「卒兵、監察為國之基石,不可自毀!免徭役方得百姓之心……」
鄧季也搖頭不同意:「我治下之民,既不加賦,亦不許有徭役!」
其實這些年治理下來,司州民間甚富,便是平民之家,家中也多有餘糧,不過那是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