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主,己身安危系萬民,行事不可不慎規勸,鄧季才開始重視起自身安全來,身邊時刻有黑鐵衛跟隨護衛。
要不然,原本歷史上的孫策就是前車之鑑。
今日幸好未出大差池,只不過許昂窮途末路時擺出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又讓鄧季有些迷糊。
還不等他多想,將許昂拽下馬的那大漢已經「呸」地一聲吐出口濃痰,伸手一指場中傷亡百姓,喝罵:「汝等立氣節,作威福,結私交,以強辱弱,自謂遊俠,實不顧百姓死活之瘋犬,亦敢稱得俠?」
許昂本已只是等死,聽大漢罵他不配稱俠,又忍不住大怒:「若非汝賊廝多事,我已遠去!鄧賊便有百萬軍,焉能留我?我等言必行,行必果,己諾必誠,不愛身軀,赴士之阨困,千里誦義,此等行事,何不得稱俠?」
外圍黑鐵衛在四下人群中搜索漏網之魚,場地中央,伍艾已奔過來,察看鄧季傷勢。鄧季活動下中箭的臂膀,應該沒傷到骨頭,又沒酸麻感覺,箭矢上想必沒餵毒,便放下心,對她道:「此為小傷,無需顧,速往救受傷卒兵、百姓!」
伍艾不肯,還要察看,鄧季瞪眼發怒:「昔日戰陣中比此傷更重數倍,尚得殺敵!今日不過小創,並無性命之憂,速去救治重傷者!」
伍艾不滿地跑着去了,鄧季才褪下衣物,咬牙讓身邊黑鐵衛將箭矢拔出,放在鼻前聞一聞,果然無異味。無毒。
彎腰在路邊摘兩片未枯的野草葉,揉碎按在傷口上,正準備喚人胡亂撕快布條將傷口紮緊,使血不再留就罷。不想此時典韋等按着的狂牛已死透氣,鄧玭掙脫母親小跑過來,從衣袖中掏出塊綢巾,要給他包紮。
雖然鄧玭力氣小,綢巾捆不緊。止不住血,但難得享受淘氣女兒的孝心,鄧季也就渾不在意了,耳聽着遠處大漢與趙昂在黑鐵衛包圍圈中繼續對罵,任她施為。
不一會,伍窕也拉着鄧漳小跑過來,輕責鄧玭兩句,拿過綢巾接手女兒位置,鄧玭退後,不滿地翹起嘴。
見那邊劉封起身。走路一瘸一拐的,鄧季吃驚問:「傷了?」
少年今日表現不俗,其舅付出極大代價,才剛將他託付給自家兄弟,兄弟又轉託給自家,可不能讓兄弟對不住人,鄧仲亦擔心,忙扶到背人處褪下絝褲仔細查看,幸好只是大腿根上被踢紫一大塊,並無大礙。若位置再高些,就要傷到命根。
那邊,大漢和許昂只顧着爭嘴,圍過來的黑鐵衛長戟早團團對準兩人。
藏刺客的大樹也被團團圍住。黑鐵衛們在下面喊話,樹上刺客見事敗,只得躍下來受縛。
這一陣功夫,大漢和許昂越罵越凶。鄧季已經聽明白,大漢似乎頗同意自家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觀點。那刺客則認為遊俠兒余者盡可棄,唯只需重義節。
誰都說服不了說,又越罵怒氣越盛,最後,自然演變成雙方要生死一決。
許昂沒有階下囚的覺悟,大漢也沒有陌生人的侷促,站在那兒大喊:「求鄧公借支戈一用!」
許昂則叫:「吾只用劍!」
大漢:「既如此,某亦用劍便是!」
自家這許多事還沒處理,怎麼就演變成公平決鬥了?鄧季略有些頭疼,撫着額頭想想,還是對典韋喊:「丑鬼,借兩支劍,讓他們一搏!」
司州卒兵佩劍的少,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典韋便自黑鐵衛中取兩柄長劍,丟給大漢與許昂,又讓周邊黑鐵衛退些場地出來。
許昂嘴巴死硬,自身本事卻只有射術值得稱道,劍術上並不出奇,力氣也遠不足,只交手三四合,便被大漢擊落手中劍,一劍刺在心窩上。
許昂身死,被俘的刺客有四名,黑鐵衛還在搜查,典韋來問如何處置,鄧季已連問都不想問,伸手拉過女兒,將她眼睛蒙住,淡淡道:「殺了。」
遠處幾聲慘叫,好一歇後,鄧玭才用力掙扎開父親大手,睜眼看見幾名受俘的刺客已盡倒在了血泊中。
安穩下來,鄧季讓請大漢近前,才發現對方年歲其實不大,問他姓名年紀,大漢道:「某名牛金,今二十三矣,本亦遊俠四方,前日得聞鄧公榜文,深以為然,不欲再與彼輩同,特來投帳下,願充公之羽翼,蕩平天下,便身化粉糜亦無怨悔,尚求公勿棄粗鄙。」
牛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