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制度
田豐說得不差,車黍抗命導致兵敗固然有錯,他鄧季亦有很大過失,是兩人的過錯共同釀就了這場大敗仗,或許,其中還得再加上一個尚未完全成熟的軍師田豐
再將眼光放遠些,整個河南郡其實都在錯中,鄧季創勇卒、輜輔兵之制,可謂順風順水一路走到如今,尚未嘗一敗,待西涼1uan兵來投,卒兵人數大漲,組建起焦觸、虎牙兩軍後,上至鄧季,下到一個個普通的輜輔兵,甚至田豐、田疇、焦觸等旁觀的文士,羨yan的百姓,對兩軍的戰鬥力都很放心,便有數倍敵軍來襲也不會擔心,這是一種漸漸滲透到骨子裏的整體社會認知,很有老子河南jīng兵天下第一的感覺。
呂布使計,衝突逃過境去原本只是件小事,若車黍還是一名黑山賊,便再借他兩個膽子也不會起yù去尋其晦氣的想法。然而到現如今,他竟可連勇名滿天下,憑個人就刺死丁原、董卓兩位大人物、旗下武將眾多的天下名人溫候呂布都不放在眼裏了,更意外的是對車黍此舉居然沒人覺得有何怪異,整個河南郡中連軍師田豐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全郡都是這種氛圍,即便有一兩個不同的聲音,也很快掩埋在眾口下了。
從上到下透出的這股自信驕狂氣,說不上是好是壞,若駕馭得當便是好事,悍勇之卒少不得這股傲氣;然它最易讓人心躁動,不將天下英雄放在眼中,若不小心,必招禍患。
田豐是天下頂尖的謀士不假,然而人無完人,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有所遺漏也屬正常。他本已察覺到全郡的這種驕狂之心,卻也沒將它危害的嚴重xìng看得有多重,勸說過兩次為將之道未果便也未在繼續,即便真看得通透,個人之力也難扭轉整個社會認知。
驕兵悍將不可一世,才終至此結果,車黍冀州一敗,付出dang寇軍大半人馬的xìng命,才給這些人當頭澆下涼水來。
此後,才會有人正視敵軍,用兵才會小心,出謀才會考慮周全。
那是rì後的事情,鄧季目前還在曠野中游dang,待悲傷憤怒之心稍稍減退,已是數rì之後,他也總結出一些教訓來,但自己究竟該如何去面對這現實卻仍是茫然無解。
回顧演義,曹cao、孫堅、劉備那般豪傑誰沒經過敗仗,其等終成大業,都是越挫越勇的,不似自家一敗就手足無措,要做好君主成一番事業還真是不容易。
拿來與曹、孫、劉三位比,還是把自家給抬高了,本無可比xìng,不說那三位,袁紹、袁術、李傕、劉表、陶謙、公孫瓚、張楊這些註定成不了氣候的人物,若無穿越優勢,真論起文韜武略、風度魅力、慧眼識人、聲望膽魄等來,自己又比得過誰?
「**母親,老子這般不堪,苦蝤那廝如何會認定比袁本初厲害,臨死還要bī呂、高兩族南下來附的?」
苦思數rì總理不到頭緒,又免不得自卑自憐,看不到自家丁點長處優勢,突記起苦蝤bī呂、高兩族離袁紹南下時的話語,自認本是一個小人物,鄧季此時自己都沒信心,苦蝤究竟是怎麼看出,以何為依據的?
老子哪裏比袁紹強了,能被苦蝤高看一等?難不成他對兩族余恨未消,臨死還要再坑其等一把,故意的麼?
應該不會如此荒謬,鄧季苦笑着搖搖頭,再仔細想過,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實在納悶不已,
如此過了兩rì,實在憋不住,鄧季便喚典韋近前問道:「你看我比袁本初如何?」
鄧季問得突然,典韋這丑鬼頓時一怔,想想好才老實道:「不如遠甚」
這是大實話,可當面說出也太過羞人,讓鄧季一臉漲紅,無地自容得緊,見他說完yù轉身而去,忍不住又問道:「既如此,你為何還願追隨我左右?」
「跟你能吃飽喝足」為王曠之死典韋也很有些黯然,只是他想不通鄧季為何消沉到如此地步,他撓撓頭,收起往rì木訥模樣,一股腦將自認的好處說出:「對我來說這已甚足,且河南郡中安寧,無官、賊人等禍1uan,地廣稅薄,免徵徭役兵役,正好過活,又有勇士成堆為友,袁本初雖好,冀州卻比不得此地」
典韋的話直接而淺顯,只是將他本人認為的好處如實說出,然而鄧季聽到,立即就明白了,他說的是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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