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郡中今rì開始選拔卒兵,趙雲又遊蕩到雒陽校場中去看熱鬧。
為兄之喪服完齊衰期後,他仍留在河南暫居,鄧季巴不得他在河南常住,如今腰間的白牌上期限早被取消。除不應邀出仕外,各處若有熱鬧,趙雲是一定要往觀看的。當然,他最喜歡的還是武事,便如今rì的卒兵挑選。
最近自安邑隨天子東來的官員甚多,入住之後,他們中也有不少在深入民間,觀察着雒陽百態,品味河南制度,趙雲一路就遇到兩位。當然,這些人與河南仍是格格不入的,提到鄧季治下各種制度多是嗤之以鼻,還要尋由頭貶低兩句,或表現得很不屑,便有深思、便有讚賞,也多裝在心中,從不附和。
鄧慕安這位主人對待這些官員也沒多少真心,雖已自公倉中替天子給發所欠俸祿,亦許其等往役民中挑人歸去伺候家眷,然發放給官員們的路牌都為白sè,亦未給賜田地,就如趙雲一般,百姓多隻當他們是過客。
比起本地百姓,趙雲對這等能在患難中還願意追隨天子的朝臣要多出一絲敬意,若路遇,都要恭恭敬敬的主動讓開道。只是看熱鬧而已,他又不急,慢騰騰行往校場去就可。
校場門口,倒又得遇一位熟人,韓嵩韓德高,同樣暫寄居於雒陽。鄧季偶爾邀請趙雲赴宴,此人亦隨鄧芝拜訪,一來二去便也認識了。
在門口相遇,互行禮相問,韓嵩也是來觀河南今年挑選卒兵的。兩人便同行入內。
在門外就聽內里鬧哄得厲害。進出之人極多。待入得校場。見滿場黑壓壓擠在一起的人頭,怕不有三萬餘眾,韓嵩吃得一嚇,驚呼道:「為何如此多人?今rì恐不能完!」
趙雲來雒陽早得多,又與最高層的鄧季、太史慈相熟,知道的便比他多些,答道:「河南戶籍近十三萬,今歲滿十八之男丁當不下七千人;河東來奔之大族部曲、白波萬餘;董承軍近萬。再加如你我般看熱鬧的。一會恐還更多!」
韓嵩臉sè有些發白,苦笑道:「若如此,河內、弘農兩郡再給鄧慕安治理五六載,以三郡之地民稠數,每歲便可再得萬餘卒兵,歲可增一軍之數?」
趙雲明白他的意思,河南卒兵確實jīng甲天下,之前各路諸侯皆輕,以為河南兵源不多,補充困難。但若讓鄧慕安能繼續安穩發展下去,十餘年後。何人還可與敵?
想想將來河南jīng兵的數量,趙雲亦要為之頭皮發麻,暗道:或許這便是自家雖未出仕河南,卻也不願再輕易離開的原因。
挑選卒兵從今rì一早就已開始,他們兩個到的時候已有些晚了,待擠到前列,才發現力卒、刀盾卒、戟卒、弓卒各攤前都排起長長的十列縱隊,竟是各處每一次都同時測試十人。
若如此,今rì倒可得挑選完畢。
他們來之前被挑出的卒兵,多為年歲輕者,有的興高采烈留在旁邊給同伴助威,有的則已擠出人群,歸家去報喜。
韓嵩對箭術情有獨鍾,告辭去觀看弓卒類挑選。趙雲則惦記着才入河南時見過的李無病和馬賀,雖然知道他們入選沒問題,卻也想再親眼見見,自往戟卒匯集處去。
戟卒選拔處,張遼、孫觀、臧霸三位亦在觀看,這次挑選出的卒兵除刀盾卒外,其餘都要補充到他們六位新校尉麾下,便很是關注,六人全至。郝昭、劉辟在看力卒選拔,雷薄則看弓卒。
迎天子歸河南後,六位新校尉也常為鄧季座上客,趙雲也與他們漸熟,見到三人,先移過去見禮,再一併看場中測試。
戟卒兵之選,仍然以直刺效果為主,其餘輔之,長戟是卒兵選用最多的武器,每年求試者盡多,官方特意準備了上千根**的獨搖(注)原木。
這裏首先考的是長戟之勾、割。置放數條小套繩在半空,每兩條間相距只二寸,入試者需得揮戟急探入一次,鈎到最中的一條繩索,多鈎、少鈎或戟慢皆為失敗;第二局綑紮有大腿粗的稻草,由入試者揮戟刃切割,需得稻草一次全斷。
前兩局初步淘汰後,最後一局,入試者立足原地,挺戟直刺,能入原木一尺拔出後原木不裂者可為勇卒,入木八寸拔出後原木不裂者為輜輔兵。
趙雲和幾位校尉旁邊,十張案几旁跪坐的便是二十位主考官,全是郡中文吏,負責記錄等事,每兩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