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真是被霍刀兒一句說中,王曠假扮的商賈回頭瞪他一眼,咬牙下定決心,同意花這代價入城。
典韋就在王曠身後不遠,一雙鐵戟藏在貨包之下,做好詐術不成或萬一被官兵識破強行攻城的準備,他相貌獨特,怕引起官兵注意,不敢開口說話。
自家隊率又被只會用劍的艾蘭吃得死死的,方才出列追驚馬那少年不由莞爾一笑,不過他也怕霍刀兒再多嘴壞事,忙上前一步,做出與他交談的模樣,分散其注意力。
少年名叫夏侯盛,字文齊,與謝允同歲,且一樣是雍丘民出身,今年入勇卒前才請田疇取的字,只是不喜用長戟,倒偏愛刀,入了刀盾卒,編在王曠屯,霍刀兒便是他隊率。
城樓上的官兵們正盤算着一會如何分配到手的貨物,對城牆下這支商隊的夥計們倒沒多關注,縣官不如現管,令城上放下吊橋來,怕商人弄假動手腳,屯長親自領七八人下去開城門。
商隊魚貫而入,王曠、典韋、艾蘭等陪那屯長走在前列,霍刀兒與夏侯盛則擔心牲口掉到壕溝中去,留在吊橋上招呼。
這邊成功詐開城門,數里外鄧季便領兩千餘騎從藏身處沖了出來。
從城門洞中走出,身邊這老行商面色還陰沉着,應該在肉疼他那五匹馬背上的貨物,屯長也不以為意,只是沒多久,城牆上便有人驚呼起來。
「何事驚慌?」心裏一緊,屯長轉身仰頭,大聲發問。
「屯長,有大隊騎兵衝來!」
這商隊定有問題!官兵屯長大吃一驚,伸手便要去摸自家刀柄,只是咽喉上突然一痛,呼吸頓時就不暢了,接着,有什麼從脖頸上流到衣袍中去。
屯長費力地低頭看去,還能見到插在自己喉中的半截劍身。
艾蘭突然出手刺掉屯長,王曠、典韋等亦紛紛發難,將幾名措手不及的官兵剁翻在地,接着便往城樓上撲殺,霍刀兒與夏侯盛則拔刀幾下砍斷吊橋繩索,這才跟着殺進去。
屯長身亡,城門被破,遠處還有大隊鐵騎殺來,城樓上的烏合之眾哪裏還有鬥志,王曠等殺上時,要麼跪地求降,要麼逃往其餘各門去了。
城內所剩官兵並不多,待得同伴報知有大隊人馬殺進城,連敵軍究竟是匈奴、西涼還是山賊都未搞清,鄧季等還在城外,沒家室拖累的邊軍們便率先逃出城去了,山賊們入城,並沒遇到多少抵抗。
變化太快,長子城中的大戶人家還未反應過來,城內便已易主,待鄧季令人去分守住四門,他們便是想逃也遲了,一時又不能將各家部曲聚合起來,只能各自緊守家門,被勇卒上門,一家家全都攻破。
上黨郡少府史(注)也沒能逃脫,帶到鄧季面前時,已被嚇得渾身發抖,鄧季少不得安撫兩句,讓他領人去開府庫。
錢財之物山賊們目前用處不大,便不怎麼關心,待打開一個個武庫,為裝備逃難來的邊軍,裏面所剩甲冑已不多,存放其它器械的庫房也是空蕩蕩的,倒是弓與弩不少,還有城牆上八架床弩,足讓鄧季歡喜。
糧倉中存糧只有不足五萬石,不過城中大戶人家糧食倒多,鄧季有做賊的覺悟,可沒打算放過他們。
自家兵力有限,長子城奪下來也註定守不住,不過尋求戰機罷了,若以此引張楊、眭固回救,正好半路截殺。
勇卒與輜輔兵才兩千餘人,城中這許多東西靠自家搬不完,做蛾賊時脅裹流民的手段已多年未用過,倒不妨照搬來,先訪過民間,將惡跡斑斑的大戶盡拉出誅殺。
待誅殺惡者立威畢,又令田麻子所部將城中大戶挨戶劫掠一空,豪族人丁部曲全逼迫來搬運物資,膽敢不照辦的自然一刀兩斷,不從者死,明晃晃刀槍逼迫之下,大部分人都識相地低下了頭顱。
除了大戶,上黨郡各類匠人都在長子,少見的弓匠、甲匠、漆匠、玉匠等都有,一個不能放過,全脅迫進隊伍中來。
這種行為,太史慈、韓齊都甚不滿,只是這才是賊人真面目,鄧季還算其中溫情的,他們也無力反對。
長子乃上黨治所,失陷當日張楊便得了消息,忙丟眭固並三千郡縣兵守壺關,自家領軍進駐屯留縣來逼長子,只是鄧季部能敵麴義數萬大軍,張楊也知其部精銳,又多為鐵甲重騎,裝備比自家官兵還好,他不敢出戰,
97.賊人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