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常年歲,一匹上等良馬能換到百石左右的糧食,這還是在並不缺馬的北地,若能運到南邊荊州等地去,價格還要再翻一番,鄧季開口上等良馬換五十石,這是在明火執仗趁火打劫了。
「哪裏就不公了?」鄧季趴在榻上,心情大佳:「公平買賣,童叟無欺!」
李平面現怒色,拂袖欲走:「足下欺人太甚!」
「尊客這就要走了麼?」就如同前世趕集市購物,自家回的價格老闆總要現出一副吃虧嘴臉,先是佯裝不賣,直到自家快走出門時才又叫回,鄧季心裏可清楚得狠:「也罷,谷中亦不好留客,子義,替我送送!」
「你就真不懼吾等泄密?」
除了荊州糧被借到冀州外,其餘有餘糧的州郡糧全都運往司隸去了,哪裏還有能買到糧的?只是被這半大少年佔據主動,李平滿心不甘,回身坐下前,終又憤憤威脅了一句。
「怎能不懼?」鄧季亦是配合:「做這山賊無甚出路,我亦正想往何地去投官兵呢,免得終日惶惶,有這七十萬糧做晉身之物,想必也能博個縣尉噹噹?」
聽到這話,韓齊倒在旁插了句嘴:「巨鹿郡不差!」
鄧季翻個白眼,這傢伙惦記巨鹿那有兩千精銳和他同樣是京師衛士出身,見官府終於開始招安,便動了心思呢。
韓齊說的其實是實話,不過這時卻無疑更像在與鄧季一唱一和般,李平只得恨恨道:「一匹上等良馬往年可換百石糧,今換八十石,中等馬換五十石,如何?」
李平開口談價格了,鄧季卻仍是咬定不鬆口:「若明年足下再來,這價格鄙人一定換!」
「上等馬七十石,中等馬四十石,鑌鐵往年價格減半?」
「不換!」
「可惡!」
「嘿嘿!」
「上等馬六十五石!再低襄平縣真拿不出了!」
「上等馬六十石!中等馬三十五石,最低價了,回去後縣令大人定不會輕饒我!」
看李平已經是咬牙切齒的模樣,價格上估計再難壓榨到,鄧季突然心中一動。
既然價格上已沒多大餘地,這時不妨提些附加條件的好。
遼東偏遠之地,有什麼可附加的?人參?
雖然那玩意在藥用上金貴,但適逢亂世,如今不急,還是換些更實惠的好。
除了人參,遼東還有什麼?
遼東?記得以前玩遊戲時,自己可是幾次都在遼東探索到同一個人,內政上好用的,叫什麼來着,好像是國淵?
既然幾次都是在遼東探索到的,證明國淵應該是那裏人才對,襄平縣是遼東郡治,當能找到的吧?
田豐用不上手,老子不信國淵同樣用不上!
想想後,鄧季便試探着開了口:「聽聞貴郡有位名士國淵,若將他請來我處,便每匹上等馬換糧六十石如何?」
「名士?國淵?」李平疑惑道:「莫非足下記錯?遼東並無國姓望族,我亦未曾聽過此等名士!」
鄧季前世玩遊戲看書向來都不求甚解的,只知有這個人,哪裏知曉國淵本是青州樂安人,經玄儒大師鄭玄的門徒,為避戰亂,公元189年之後才與管寧、邴原等人避居遼東的,後在鄉中講學出名,直到曹操佔據整個北方,才徵辟為官,此時,他卻仍跟隨鄭玄在青州東萊郡一邊耕地,一邊學習呢。
「撲哧!」
見鄧季又在執念名士,崔度之前是經歷過的,忍不住便笑出聲來,李平詫異看去,他忙釋道:「度之兄有所不知,雷公雖出自草莽中,卻甚敬名士,吾早已知之!」
解釋一句,轉頭又問鄧季:「巨鹿名士田豐先生尚在?已從賊否?」
這最後一句「從賊」二字,卻是模仿鄧季口吻,說得他自己亦想笑。
「自然是在的,」鄧季臉上肌肉僵硬了些:「早已從我等,朝夕相處,與我甚是相得呢!」
這就是睜眼說瞎話了,崔度有幾分不信,試探問道:「既如此,請田先生出來一見如何?當日也算相識一場!」
鄧季臉皮甚厚,倒不怕田豐拆穿自家,他要見,便讓車黍去請,不一刻兩人施施然進來,崔度忙沖田豐施禮,笑道:「年前一別,田先生風采依舊,吾卻難料先生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