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團在她懷裏,小手摸摸南生臉頰又摸摸她頭髮,很心滿意足,突然他感慨道,「南生,你當我娘親就好了。」
南生沒出聲,拍拍他幾下。
此時,相隔數千里外,已過早春,漠北仍大雪封山。
賀蘭擎如熟悉野外的猛獸晝夜趕路。
稍作休息的片刻,溫恪融了白雪燒成熱水送給賀蘭擎。
&了今晚,就到漠北城了。」
賀蘭擎示意不用,他喝幾口隨身攜帶的燒刀子,酒烈入腹,火燒得發熱。
&吧。」
溫恪說:「今晚要在雅丹城落腳
?」
西域雅丹鬼城,幾十年前是西蒼與附近藩國最大的邊境貿易往來的繁華之地,多年前突然一場瘟疫奪取大部分人性命。之後藩國內亂,殃及周圍百姓,天災*接踵而來,僥倖存活的人陸陸續續搬離那裏,如今一座城如死去般,沒人居住。
&一個人去,你連夜趕去漠北。」
&是我陪你去。」
溫恪執意如此,賀蘭擎沉吟片刻,「也好,去了那裏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聽我的吩咐!」
賀蘭擎這麼要求自然有原因,溫恪滿口答應,他跟隨賀蘭擎好些年,多少知道他不被外人知曉的秘密。
雅丹鬼城距離他們暫時休息的地方不遠,落日前,兩人已經趕到。
漸漸失去陽光的鬼城,淒涼之外多了些說不出的鬼魅。
城中小巷交錯的地方,一間搖搖欲墜灰撲撲的小屋,賀蘭擎駐足,伸手推門,沒用什麼力氣,木門嘎吱敞開。
溫恪緊緊跟着他。
小屋內明顯乾淨不少,像有人刻意收拾過,屋內供案擺放一個靈位,三支香才燃了一小截。
溫恪看清楚靈位上什麼字都沒寫。
就在溫恪詫異間,一個冰涼涼聲音響起:「擎兒。」
溫恪猛然渾身激靈,慢慢轉身。
他終於知道賀蘭擎像誰了,並不是長相,而是那種一眼見到極難忘卻的感覺。也是第一次知道,賀蘭擎還有活着的親人。
&外面等我。」賀蘭擎吩咐溫恪。
&溫恪嘴裏說道,經過那個女人身邊,他心裏發寒,他不知生母,更沒體會過親情,但絕不是像眼前這對母子形同陌路的感覺。
不過答應了賀蘭擎,他定要遵守。
賀蘭擎稱道:「大妃。」並沒半點親情可言,如果可以他一點都不想與她多說一個字。
&父親忌日,既然回來了,去給他上香。」
&又沒死。」
&十年沒消息,想來也沒命活着。」謝綺羅淡淡道,她冷漠無所謂的神態,十足遺傳給賀蘭擎。
賀蘭擎沒接她的話,只說:「大妃怎麼來了。」
&瞧瞧我的兒子,賀蘭鈞把你養的像個人了。」
賀蘭鈞帶走他時,賀蘭擎記憶中只牢牢記得一件事,他的母親沒少用鞭子抽他,抽到他疼得動彈不得才會住手。也只有這樣,才能發泄她內心恨意,恨那個狠心拋棄她離去的男人。
他沒有自己的名字,只知道生父姓秦,賀蘭擎也是義父為他取的。他沒問過義父關於生父的事,對生母感情更為淡薄。
他回來祭拜,也是義父生前要求他如此。
&過了,請大妃走吧。」
謝綺羅沒動,見賀蘭擎離開,她開口說:「斯蘭十八歲了,你再不娶她,汗王可要不高興了。斯蘭是他最喜歡的外甥女,為你從十三歲等到現在。」
&是大妃的家事,與我無關。」
&想着那個叫什麼素馨的女人?不過一個發配來的官奴,她是為你生了個兒子,可人都死了。斯蘭嫁過來,同樣可以為你生兒育女。」謝綺羅沒給賀蘭擎打斷自己話的機會,她自信接下來要說的話賀蘭擎聽了更願意用心考慮。「這樣吧,你娶斯蘭,我同汗王說說,把那個女人的骨灰還給你,早點入土為安早登極樂。」
賀蘭擎笑笑,露出白森森牙齒,他舔了舔牙床,眼光一點不友善。
&動了素馨的墓?!」
&副骸骨,沒一會就燒光了,就剩下這麼一小罈子。」她手裏比劃,滿不在乎甚至充滿期待等着賀蘭擎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