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的還能說十來分鐘的話。一點兒都不乾脆。陳導既然想拍一部文藝元素與商業元素相融合的巨作,就不該落於俗套。咱們能不能把這段兒改的有新意點兒,讓我直接死了行嗎?這樣也能顯示我們的殺手專業啊!」
一席話逗得大家都樂了,陳導還真的跟編劇商量起來,看看這一段要怎麼改才能改的簡潔幹練有特色,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將難題拋給編劇之後,李容修慢悠悠的回到片場外頭休息。趙琪俊連忙奉上一杯熱熱的奶茶過來。現在是十二月下旬,天氣冷得很。人在外頭站久了,凍得手都打顫。
李容修一口氣喝了小半杯奶茶,然後滿足的呼出一口氣。辛蒙蒙在旁又是惋惜又是躍躍欲試的道:「看你拍電影真好玩。只可惜劇里沒有我能演的角色,要不然我也客串一個。」
周睿信生硬的轉移話題道:「對了,什麼時候去吃飯啊?北區半山腰上新開了一家農家樂,聽他們說挺好的。大冬天的能去水庫釣魚,還有熱炕,能坐在炕上吃飯。」
李容修想了想,直接說道:「等我拍完這段戲,咱們就過去——要不你先定位子罷。免得我們過去的時候訂不到好包廂。」
周睿信點了點頭,轉身出去訂包房。
林萬輝和張婉玉又進來,送暖手爐和一應取暖用具,順便小意奉承李容修的演戲天賦。李容修聽了半耳朵,見兩人奉承的好,有心叫上她們去農家樂。不過想想周睿信對林萬輝的態度,也就沒說出口。
一時編劇改好了劇情,劇務招呼李容修過去演戲。最後這段經過刪改後,變成陳墨白躺在張婉玉扮演的女主角懷裏,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痴情的盯着張婉玉,想要說什麼最後沒說出來,就這麼沉默着死掉了。
陳導特意說道:「這一段最主要的就是修少您的眼神。千言萬語都在這個眼神里了。」
誰讓您不愛說話的。不能用語言來描繪的劇情,只能用更複雜的肢體表現來體現了。
李容修點了點頭,開始琢磨起來該怎麼表演這段戲。然後他就開始自我代入,倘若他是陳墨白的話,會有什麼感覺,臨死之前想說些什麼。
想着想着李容修就想到了上輩子臨終前,跑車摔下山崖的那一段時間。
他這一輩子,吃喝玩樂,從來都是恣意暢快,再沒被人拘束過。陳墨白的前半生也是如此。只是他又與自己不同,因為他是為愛而死的。
至少名義上是如此。
可是劇本中這麼寫,現實中呢?
陳墨白的家世好,皮相好,性格討喜嘴又甜。他本來有大好年華,有着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可以揮霍浪費。結果第一次動了心,就為了張婉玉而死。倘若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還會這麼選擇嗎?
根本談不上了解的女人和自己的生命,哪個更重要?
李容修想着,睜大的眼睛中慢慢出現了不甘心,他痛苦的看了張婉玉一眼,黑漆漆的眸子因為身體的痛苦而生理性流淚,越發顯得亮晶濕潤潤的。長長的翹翹的濃密睫毛上沾滿了細碎的淚珠,在陽光的照耀下,瞬間散發出奪目的吸引力。
他就這麼定定的看了張婉玉好一會兒,最後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後悔,可是他相信,倘若時間重來,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仍然會這麼選擇。
這種選擇與對方的身份和意願無關,因為陳墨白本就是一個恣意張揚的人。倘若他的生命中不能隨心所欲,那他活着又為了什麼呢?
抱着李容修的張婉玉愣了,她幾乎在李容修看向她的一瞬間,她就感覺到了對方猶若實質的迷茫和不甘。這種對生命的渴望強烈的震撼着她,讓她一時間都忘了這是在演戲……
監視器前面的陳導也愣住了。
說實話,在改動這一塊劇情的時候,陳導的心裏是有擔憂的。雖然李容修提的建議不錯,可是對方的演技差太多,陳導擔憂李容修能否把這種複雜的感覺演繹出來。倘若能演出來,那這一段一定會成為影片的小高、潮,甚至有機會成為一個經典的鏡頭。可要是演不出來,就可惜了……
最後還是編劇一句驚醒夢中人。「你糾結這個幹什麼,本來陳墨白這個角色就是半個花瓶人物,用來突出女主角的魅力的。所以他最後怎麼死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