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敲響的。
劉健身為內閣首輔,這種事情,自然是要首當其衝的,不可能退避,若不然,會失了威嚴的。
&臣敲的登聞鼓,驚擾聖駕,還請陛下治罪。」
劉健從地上起身,站在了大殿中央,也就是文武官列的中央,然後重新跪倒在地。
&來是元輔敲的登聞鼓。」
正德點了點頭,一手虛伸了一下,道:「元輔平身,平日裏元輔為了國家社稷,盡心竭力,今個敲這登聞鼓,想來也是有要緊之事,朕豈有怪罪之理?」
正德這話,說的四平八穩,甚至,若是旁人聽了,肯定以為今個這事好開交了。
可,在劉健及幾個高官耳朵里,這事情,卻是更糟糕了。
他們是了解當今聖上的,以當今聖上的才能和脾氣,是絕對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的,那番話,怕是有人提前特意囑咐過當今聖上的。
能如此的,也只有如今還在宮外的曾毅了。
曾毅是若是連他們今個要敲登聞鼓都預料到了,那,今個這事,怕是他們敲了登聞鼓也是白敲。
這麼想來,劉健的內心,卻是忍不住涼颼颼的。
&陛下天恩。」
不管心裏是怎麼想的,劉健還是先謝恩,然後起身,至於其他的一些官員,沒得到皇帝的允許,卻是仍舊跪着的。
&位大學士也都先平身吧。」
正德看向仍舊跪着的內閣其他幾位大學士,這話,等於是給了內閣集體的面子,至於內閣大學士外的那些個官員,管你是一品還是二品,繼續跪着吧。
不管怎麼說,正德這面子給的,幾位大學士還是謝恩,然後起身了。
&輔召集百官,敲響登聞鼓,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朕去做的嗎?」
正德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極為平靜,可是,就這麼一句聽似普通的話,卻嚇得劉健這個內閣首輔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按理說,百官聽到登聞鼓響,也都是要進宮的。
可是,這和劉健先召集百官進宮,然後在敲響登聞鼓是兩碼事,劉健是內閣首輔不假,權威極重,也是不假,可,有些事情,一旦拿到明面上說,可就不成了。
而且,這還是其次,最為主要的,是正德最後的那一句話,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朕去做的嗎?
這算是什麼?從來都只有君主命令臣子,可,哪有臣子敢命令君主去做事情啊,若是這話傳了出去,豈不是成了劉健這個內閣首輔,自認權重,目無君上,是那無君無臣的奸臣賊子了?
這話,肯定也不是正德說的,也肯定是曾毅說的,一時間,劉健及殿中的一些個大臣全都是心中發涼。
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曾毅這神機妙算,今個,他們算是親身領教了。
此時,劉健卻是只能謝罪,而不能開口了,若不然,不管接下來劉健說什麼話,怕是傳了出去,都成了他在吩咐正德去做事情了。
見劉健這個內閣首輔伏地不起,正德卻是沒有窮追不捨,而是盯向了武官列隊。
&軍都督府的幾位都督,今個上朝,可是也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朕去做的麼?」
好麼,正德這話一出口,五軍都督府的那幾位都督全都嚇的臉色慘白,這句話下,連內閣首輔都毫無反擊之力的,更何況他們幾個都督了。
&不敢。」
幾位都督跪倒在地。
正德卻是不在吭聲了,但也不讓臣子們平身,如今,倒是只有內閣的幾位閣老們站着,而首輔卻也跪着。
正德是不吭聲了,可,劉健這個首輔倒好說,他敲的登聞鼓,皇帝惱他,這也說的過去,可是,為何別的不提,單單去找幾位都督的麻煩?
若是今個這情形,曾毅昨晚已經料到,而且,交了正德這些話,那,今個他們上朝的原因,曾毅不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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