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府,此時雖不如京城的天氣那樣惡略,可也差不了多少,這並不是說京城有多富裕、多麼的抗災。
而是京城的天氣一年就沒幾天好的,比起河南布政司來說,是極大的不如了,河南位於中部,氣候本來就沒那麼惡略的,現如今這種大雪天氣,已經是大災了。
其實,近些年來,朝廷也沒有增加賦稅什麼的,按理說,只是這幾天的雪災,還萬萬不到餓死人的地步,至於凍死人,就算有,也不應該有多少。
可是,現如今,河南布政司卻有數千人因此而亡,也難怪會讓朝廷震驚了。
曾毅不傻,細細琢磨,就大概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莊稼人,都是捨不得浪費的,可以說是顆粒歸倉,若是有一點餘糧,也是會精打細算的,斷然不會出現浪費的情況。
「少爺,這大雪天的,街上也沒什麼人,您別凍壞了身子,要不然,咱們去酒樓坐會?」
跟隨在曾毅身邊的兩個護衛有些擔憂曾毅的身子骨,這麼冷的天,大人若真凍出了什麼毛病,他們兩個人也吃醉不起的。
原本,別說是他們兩個,就是整個欽差隊伍中的所有人,都以為曾毅就是個湊數的欽差,什麼事都不準備管,也不想得罪人,不然怎麼會故意延長趕路時間。
可當曾毅拋開欽差隊伍,只是帶了他們兩個侍衛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算是明白了,這個年紀不大的欽差,其實有着自己的算計。
「恩,就去酒樓坐會吧。」
曾毅笑了笑,這個年代,想要打探消息,其實酒樓是最好的地方了,這個地方各個流派的人都有,各種消息也最為流通了。
好在,雖然外面大雪封街,雖然大雪已然停止,可是,天氣卻依舊陰沉沉的,隨時都可能暴雪降臨,而且地上的積雪也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
但這酒樓內的人,可卻是不少,而且,個個衣着光鮮,就算是布衣,也被他們穿出了花樣,比起來,曾毅所穿的布衣倒是遜色多了。
這倒不是曾毅穿不起綢緞,欽差出行,一應費用,都是朝廷出的,也就是說,這趟欽差辦案,只要不是很過分的支出,全部都是戶部結算的,這保護欽差儀仗和護衛的吃喝住行等等。
只不過,這次的事情有些麻煩,曾毅可是不想被人在這種事情上參奏一本,是以,還是穿着布衣的好。
而且,此次出行,曾毅的身份是商賈之後,這個時候,商賈是最低級的存在,是不允許穿絲綢的。
「小兒,上一壺溫酒,在來幾樣小菜。」
曾毅坐下以後,隨意點了幾個小菜,就打量起了酒樓內的情況。
劉燃及田蠻兩個護衛只敢稍微沾了一點長椅的邊,卻是不敢真正安穩的坐下。
這是個重文輕武的年代,更何況,他們兩個只是最為普通的侍衛隊裏的小頭目,雖然身手不錯,可是,地位卻是不行的。
尤其曾毅現在還是奉旨欽差,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真的落座了的。
對此,曾毅雖然看在眼裏,可也沒說什麼,這個年代就是如此,他又何必真的要與眾不同?有些事,是無需說出來的。
酒樓內噪雜無比,聲音糟亂,比起外面的冰寒徹骨的街道來說,卻是天地之壤。
二樓,也就是曾毅他們所做的位置,還有一老一少在拉二胡彈唱。
說也奇怪,雖未見過這類賣藝的,可是,在傳聞中,在酒樓賣藝的,好像都是一老一少,而且,少的必定是個年輕少女。
這個少女雖然說不上漂亮,可也算清秀,不過,或許因為營養不良的原因,倒是略微顯的有些瘦骨嶙峋的感覺。
少女的唱腔也算不錯,圓潤無比,只是可惜,曾毅根本就沒心情去聽。
「聽說沒,朝廷的欽差到了。」
突的,曾毅耳朵一動,聽到了旁邊桌上人的說話。
「這有什麼稀奇的,欽差不是早就到了,現在不就在河南府麼?要不然咱們這能按時開設粥棚麼?」
「誰說不是啊,這欽差據說真是帶了不少糧食的……。」
「欽差帶來的能有多少?支撐不了幾日的恐怕……。」
鄰桌上議論不斷,曾毅也是暗自嘆氣,他們說的不錯,戶部來的匆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