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為,那河南右布政使蕭然和按察使董宣所言並不完全是錯。」
這當口,兵部尚書劉大廈不老實了,站了出來,也不反對幾個內閣學士的話,只不過,卻說董宣和蕭然兩人的摺子沒有錯。
這就是劉大廈為官老成,會講話的地方了,只是單說蕭然和董宣的摺子並不完全是錯,既留下了一絲的餘地,也沒有去說幾個內閣大學士的想法有什麼不對,這,就表達了一個意思,無意對幾個內閣大學士甚至是皇帝的行為表示不滿,只是,絕的或許,那個小欽差,真的是有些過分了。
當然,這話,雖然委婉,可若是換個官員說出來,恐怕也是會遭人斥責的,內閣幾位大學士和皇帝都等於是統一了意見了,這個時候你跳出來,是什麼意思?
不過,劉大廈身份不同,是兵部尚書,且,在朝廷中極有威望,是以,雖然劉大廈不是內閣大學士,可是,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平日裏對齊也和善的很。
「劉愛卿這話是什麼意思?」
弘治眉頭皺了一下,這個劉大廈真的是有些恃寵而驕了,剛才讓大臣們開口的時候,他不吭聲,現如今,已經給這件事下了結論了,他卻跳出來持反對意見了。
劉健等大臣卻是面面相覷,緊接着,卻是恍然大悟,明白了這劉大廈怎麼這個時候跳出來了。
劉大廈躬身,道:「陛下,河南現如今的境況需以穩字當先,而欽差曾毅雖然品性極佳,且立下大功,可終究是文臣,且,其年少,接下來,恐怕對河南的境況會有些不適合了,不若,另派一老成持重的官員為欽差,前去河南,暫召回曾毅……。」
劉大廈這一番話,雖然是要召回曾毅,可是,卻也是把他給狠狠的捧了一下,畢竟,這是有功的,就沖抓獲白蓮教護法,這就是大功一件,這麼多年,朝廷何曾抓獲過白蓮教的什麼核心人物了?
而且,當今聖人對曾毅這小子也是看重的很,是以,必須要捧,不能讓其受委屈了,若不然,指不定皇帝會怎麼想的。
劉大廈這麼一說,弘治也沉吟了,現如今,曾毅所表現出來的行為,雖然所行沒有任何差錯,且步步穩妥,可終究不是老成持重,若是沒有白蓮教攙和進來,讓他繼續處置河南的事情,到沒什麼不妥。
畢竟,河南需要這麼一把利劍來打破局面。
可是,現如今,有了白蓮教攙和進來,河南的情況,恐怕是不能再用利劍了。
「幾位先生如何?」
弘治並不能拿定主意,沉吟了一會,就把目光看向了劉健等內閣大學士的身上。
雖然劉大廈並沒有表露出什麼惡意來,可,他玩這麼一手,還是把劉健等人給噁心住了,可偏偏劉大廈說的也是有道理的,讓你噁心的不行,可卻也沒法說不。
內閣大學士中,還是李東陽最為擅長謀略,且和首輔劉健及謝遷三人關係最好,是至交好友。
是以,此時,最為擅長言談的謝遷和兩位好友交換了個眼神,看了一旁老神在在的劉大廈,然後衝着弘治道:「回陛下,劉大人所言,確實有些道理。」
這話一出,劉大廈的臉色就變了,感情剛才他說的話,只是個稍有道理?
不過,好在雖然話不客氣,可是,謝遷的話並沒有否定了自己的提議,是以,劉大廈還是沒有吭聲的,畢竟,他也知道自己理虧,剛才等於是打了三大學士的一個耳光,若是三大學士今日沒有絲毫的反擊。
那,他劉大廈以後才是要好好防備着了。
畢竟,他劉大廈雖是兵部尚書不假,雖在朝中極有威望不假,可是,真和內閣這個龐然大物比起來,卻是根本就占不到絲毫便宜的。
是以,現如今由謝遷出言落下自己的面子,這事,其實也就等於翻過去了,這到也算是不錯的結局。
劉大廈也知道,內閣的幾個大學士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明白不是刻意落他們面子的,是以,這次,才會這麼簡單就把此事揭過的。
頓了頓,謝遷道:「曾毅雖然在河南立了大功,可畢竟年少,血氣正旺,怕是不適合接下來應對河南的情況,且,想來,曾毅在河南也磨礪的足夠了,不弱召他歸京,讓其在朝中磨礪些時日,日後,定然會是輔佐太子殿下的肱骨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