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曾毅和戶部的左侍郎並不對頭,是以,曾毅不介意朝着戶部開炮。
「臣,以為,此次河南大災,既然戶部左侍郎前去河南,並未有多大成效,臣枉言,不若讓戶部尚書前往,想來,戶部尚書調度天下錢糧,若其親身前往,河南一省的災情,定然是能夠解決的吧?」
曾毅這話,卻是說的仍舊有些婉轉,有些話,並沒有直說出來,如,這話里怕是還包含另外一層意思,若是戶部尚書連這都無法解決,那,其怕是也要背上如曾毅在朝堂之上對丁原的行容了,無能至極。
雖然曾毅沒有明說出來,可是,殿內的重臣,卻也都聽出了這個意思。
以劉健為首的內閣幾個大臣,卻是欣賞的看着曾毅,弘治朝時期,六部和內閣尚未形成確定的從屬關係,內閣雖然隱約凌駕於六部之上,可是,六部卻也並非是對內閣其言聽計從。
是以,曾毅對六部當中的戶部開炮,他們也是樂得其間。
其二,弘治一朝,皇帝至賢,臣子盡忠,方才有中興之象,最起碼,朝中的重臣,如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吏部尚書,等,卻都是極為看中官員才幹的。
曾毅剛才的話,或許是對戶部尚書有些不敬,可其卻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大明朝的官員,不要無能的,必須要有真正的才幹方可。
是以,雖然曾毅的話有些不知分寸,可滿殿大臣,包括劉大廈這個兵部尚書,卻都沒有怪罪曾毅的意思,只是當成了曾毅尚且年幼,是以,說話把握不住分寸罷了。
年幼,分寸把握不當,這個,是可以隨着年紀的增長閱歷的增加而變的沉穩的。
可是,若是沒有這顆心,沒有這個明悟,哪怕是你辦事在有分寸,也不可能成為朝廷棟樑。
「日後說話,當注意分寸。」
弘治若有深意的看了曾毅一眼,淡淡的說出了這話。
別看弘治只說了這一句話,可心裏卻是對曾毅更加的認同了,在弘治這個皇帝的角度來看,自己兒子的輔臣必須是這樣正直的人,不畏權貴,只論對錯,只有這樣,才能輔助好自己的皇兒。
至於曾毅言語中是否對戶部尚書不敬,這些,弘治卻是不在意的。
弘治這話,等於是給了曾毅一個保護傘,剛才曾毅的說的那番話,是不能傳出去的,若不然,就等於是違抗聖旨了。
皇帝的話,就是如此,不會說的那麼直白,但是作為臣子,是要理解其中含義的。
「此事事關重大,內閣擬旨,由戶部尚書任欽差,調度天下錢糧,其前去河南負責賑災,朕給他三個月的時間。」
弘治採用了曾毅的意見,正如曾毅所說的,河南,現如今就是一個亂世,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穩定下來,然後方可大膽的查案、抓人。
而且,弘治的這道聖旨卻是極為嚴厲的,尤其是最後一句話,給他三個月的時間,也可以理解為,若是三個月內,河南的災情仍舊沒有得到有效的環境,怕是戶部尚書要掂量掂量會有什麼後果了。
「臣遵旨。」
劉健是內閣首輔,這擬旨的事情,自然是他來辦了。
之後,弘治又和幾位大臣商量了一些其他朝政,也沒讓曾毅退下,只不過,曾毅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並沒有在說一句話。
剛才的事情,事關河南,且是皇帝問話,曾毅才能說的。
若是別的朝政,曾毅還敢開口議論,那就不是年幼分寸把握不當,而是真應了丁原在朝堂上攻擊曾毅的話,恃寵而驕了。
等商量完所有事情,從宮中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鋒芒太過了啊!
馬文升從曾毅身邊走過,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這句話,然後就和幾位閣老並排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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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這次曾毅卻是早早的就到了,和諸官站在午門外,等着午門大開。
只不過,今天早晨的氣氛卻是有些不對勁,內閣的幾位大學士,包括吏部尚書馬文升等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對此,曾毅只以為是昨晚商討事情的原因,並沒有往深處想,且,他就算是想知道是否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也是沒有渠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