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的,可知世間的妖魔都盼着能得到道統、劍宗的法門,好踏上一條修行的捷徑?」
「那人修從孩童時候修起來,天分好的,數十年就到化境。普普通通的,數百年也可到化境、真境、玄境。哪怕是天下的雙聖修到那般高深的境界,又要多久?千年而已呀。可咱們妖魔化了人形,有了人的穴道經絡,卻總是要慢上許許多多小的一個七百年的妖魔,那時候才堪堪到了虛境而已。化了人形數千年的妖魔更不罕見,可像是雙聖那樣的又有多少?」
「所以雖不喜那道統、劍宗,卻並不能小瞧他們的天心正法,因此與那蘇三爭辯起來。這蘇三說了些縹縹緲緲的話兒,小的也不理,他就終於起了性子。說,你既不信,這就傳你一卷天心正法!」
「當場就念了一套口訣。念完了,同小的說要練這功法,先要散了一身的修為,而後從頭……像人修一般渡劫。小的那時候道行低微,又天生有些雷電的本領、且沒什麼死敵,就索性真散了功、重修了……」
「那功法你可還記得。說出來給我聽。」李雲心輕輕地出了口氣,覺得自己快要觸摸到什麼了。他的聲音因此變得低沉平靜,那李善覺察到了他聲音的變化。
因而說得更加仔細小心,將當初那一段口訣原原本本地和盤托出。
但李雲心聽了、想了,卻略略有些失望。他不曉得道統、劍宗的口訣如何,但在通明玉簡里看過畫派的口訣、也從父母的口中了解了一些。
李善說的是實話他得到的的的確確是一卷天心正法,並沒什麼奇怪之處。
但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兩百年前的那個蘇三,聽起來對道統、劍宗所修煉的法門並不看重,甚至還有些鄙薄的意味。且隨隨便便、為了一時的意氣就給了這李善一卷天下妖魔夢寐以求的天心正法……
這令李雲心想起另一個人。
清量子。
那清量子也有一身的神通,但言辭之間對道統、劍宗大為鄙夷。說道統與劍宗的法門他都雙修的,並沒什麼出奇之處,也不渡劫。李雲心與他爭鬥過,知道他雖然口氣狂妄,但說的卻都是實話。
清量子是共濟會的人。
李雲心此前就覺得這洞庭湖中之事,處處透着一股子邪氣……便是那共濟會的邪氣!
那麼,那蘇三……也有極大的可能是共濟會的人。
這個奇怪的組織在最近的局勢當中時隱時現,像是一條蟄伏暗處的毒蛇。李雲心不曉得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心中曾有過某個猜想。於是在與月昀子佈局爭鬥的時候順便埋下了一顆暗雷將製造黑火藥的法子告訴了渭城中於家四房的女婿、那個窮困潦倒的汪生。
然後汪生就被殺死了。
他的暗雷被觸發了。但僅此一件事,仍舊證實不了他心裏的那個念頭。到了如今……竟然又在這洞庭湖邊發現了共濟會的蛛絲馬跡!
他深吸一口氣,叫自己的心情平緩下來。然後問:「那麼,蘇三因着你給他的那一箱財寶而發了家。隨後在這兩百多年以來,建立了一個大家族,觸手四通八達。若我沒有猜錯,這兩百年間你幫他們搞定了不少事。」
李善愣了愣,忙擺手:「啊……小的……不曾、不曾為那人做過什麼事呀?」
這妖魔本能地感到李雲心對蘇家人有些看法且似乎不是什麼好看法。因而忙着同他們撇清關係。但李雲心卻並不很在意他如何。而是笑了笑:「有些人,要你幫他做事,你自己都不曉得。譬如前些日子隨口說說某地的人脂肥膏美勾起你的興致。然後再在過些日子的時候告訴你某條船上恰好就載了某地的人。」
「比如這種手段,你為他做了事,還以為自己得了好處。他一個世俗人,有心經營家業,先許了你大好處,若所圖的回報只是你的一箱財寶,未免格局太小。你是妖魔,算是他的強援,可以為他做許多骯髒的事。你再想一想這兩百年殺死過多少陸地上的人?什麼樣的人?當真都是你想要殺的麼?」
李善聽了他的話,呆了好久。然後才道:「啊……啊……這樣說起來……倒真是……」
「雖然你是個蠢貨。但敢用妖魔當刀子、同你周旋這麼久還不被覺察,倒的確有點共濟會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