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實際上,阿殷知道答案是什麼。
三日後,沈長堂離開了綏州,遣了言深來告訴她。她問言深,侯爺還有什麼吩咐。言深看看她,卻有些不知所措。阿殷說她明白了。
她沒有心思去傷春悲秋。
那一場大火帶來的混亂,上官家起碼需要半年來恢復。而她除了在核雕上搭把手之外,剩下的時間都花在了阿璇身上。
那一日過後,李郎中又發現了漏網之針。
在阿璇的嗓子上。
李郎中說阿璇的身子弱,需要時間來康復痊癒,只是嗓子卻徹底傷了,怎麼治還得另尋法子。那幾日,阿殷心情格外陰鬱,范好核以及虎眼虎拳都不敢與阿殷搭話。
第五日的時候,姜璇終於醒了過來。
她喊着:「姐姐。」
聲音無比嘶啞。
阿殷一聽,忍住了鼻子的酸楚,握住她的手,道:「沒事了,都沒事了,姐姐替你報仇了。」
姜璇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李郎中着急了,道:「姜姑娘你剛醒來,情緒不能過於激動。」
外頭聽到動靜的范好核與虎眼虎拳三人也跑了進來,見到睜眼的姜璇,都徹底鬆了口氣。謝天謝地,姜姑娘總算醒來了。
李郎中又給姜璇把脈,還看了她的嗓子,對阿殷道:「我試試。」
阿殷連忙道:「勞煩李郎中了。」
李郎中說:「上官家今年大抵是走霉運了,你這邊好了,等會我還得過去上官家。如今整個綏州的大夫都聚集在上官府里為上官東家治病,可惜眾人都沒什麼頭緒。」他喃喃道:「那一日上官東家吸了那麼多濃煙,能醒來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待李郎中離開後,阿殷才與姜璇說了嗓子一事。
姜璇倒是心寬,道:「嗓子壞了沒什麼,還能吃姐姐做的饅頭就好。」
阿殷知道她在安慰自己,握緊了她的手。
&後姐姐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
待姜璇睡下後,范好核過來道:「大姑娘,少東家遣了人過來。」
阿殷問:「什麼?」
范好核道:「是少東家的隨從江滿,現在在外頭,說是大姑娘這個時候若是得閒,還請回上官家一趟。少東家想見你。」
阿殷頷首道:「我明白了,你出去與江滿說,讓他再等等。我片刻後便出去。」
范好核應了聲。
阿殷這才轉身去與李郎中說阿璇的事情,她現在特別不放心阿璇,離開半會都有些擔心。隨後,她又囑咐了虎眼虎拳留在這裏,最後才與范好核一道上了上官家的馬車。
五日一過,上官家已不像起火那一日那般六神無主。
上官仕信的主持大局讓上官家上下一眾找到了主心骨,很快便團結一心,各自分工,有條不紊地重建上官府邸。阿殷穿過花園,來到仁心院。
還未進去,她便聽到上官仕信的聲音。
「……修葺一事全交由明叔負責,死傷的人數,以及後續的安撫事宜麻煩林伯了。還有我們上官家各地生意的賬本,我已過目,其中有四五個疑問……」
意外來得突然,上官仕信的肩上沉甸甸地壓下重任。
五日的連續轉軸,令這位發自內心溫文儒雅的郎君發生了一絲改變。他語速加快,語氣仍然溫和,卻隱隱有幾分急迫,如同被推下懸崖學飛的小鷹,扇動着尚未成熟的羽翼,吃力地在蒼穹下盤旋,恨不得能一朝展翅高飛。
江滿說:「殷姑娘你稍等一下,我進去通報一聲。」
沒多久,屋裏便走出了七八人,阿殷基本都見過,都是在上官家地位舉足輕重的人,其中還有她的師父元洪。她打了聲招呼,才提起裙裾進了屋。
&娃子,好久沒見。」
聽到這聲音,阿殷登時抬頭,看見了正在檀木椅上喝茶的方伯。自從核雕鎮一別,她便再也沒見過方伯。她喊道:「方伯萬福。」
&些虛的不必了,老夫從不在意,這一回若非阿仁出了事,我也不會回來這裏。等仕信這廝安排妥當後,老夫便回核雕鎮了。」
說着,方伯又對上官仕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