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
葛波不絕地詈罵,殷鳳卻默默地在回想她與葛波被摔倒的情況與原因。
那個熱忱的閒人,走近龍師爺對他深深作揖。
『她們兩人是過路的人,不知龍師爺的厲害。叫她們向你賠一個禮,並看在我與你鄰居
面上,放她們去趕路吧!』
龍師爺在方才用武時,貿然利用苦肉計,自己的左肩故意讓殷鳳重重地擊了一拳,使她
不疑有詐,而擒住了她,然而他想不到殷鳳這一擊,竟因此傷了他的肩骨,雖
不致命,這條左臂卻永遠無用了。心中正在悔恨時,恰巧見這一個說情之人是廟後茅屋中的
張長福,此人常常在暗中跟他搗蛋。於是借題發揮:
『方才我的兩個徒弟與我倒地時你領導着眾人大聲喝好,是不是?』龍師爺聲勢洶洶地
說,『現在你還敢來說情,你太藐視我龍師爺了。』他跨上一步手起拳落在張長福胸前擊一
下。
這個熱忱的人,立刻口噴鮮血倒了下去。還有兩個閒人明知龍師爺蠻而無理,橫行霸
道,卻敢怒不敢言,正想溜走時,被龍師爺喚住:
『把張長福送回家去,叫他以後不要再跟我搗蛋,否則,我就活活地把他打死!』
那兩個閒人不敢違抗龍師爺之命,抬着受傷的張長福往廟後去。
『徒弟們,把這兩個女飛賊抬到驢車上去!』
墳墓一般地油塔
殷鳳與葛波被抬置在她們雇乘的驢車內。車頂上縣掛着一盞煤油風燈。那兩個中年旅客
已不再瞌睡,正與方才在曠場上痛哭的婦人得意地抽着香煙。那個女孩與驢夫並坐在駕駛板
上預備趕車行路。
『龍師爺,大功告成,可賀,可賀。』那個婦人將一個沉重的紙包遞過去,『這裏
是五百枚銀元酬勞費,請你笑納吧!』
『范大嫂,方才你的表演真不錯,把她們引誘過來,使我有機會擒住了她們,』龍師
爺說:『不過我因為要擒住殷鳳,傷了一條左臂——你看呀。』他卸去衣服讓范大嫂觀看。
『噢!』范大嫂見他不接受那包銀元,已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讓我回去商量……』
『請你轉告范太康先生,再補我五百銀元,』龍師爺搶着說:『一千元換得這兩名女飛
賊,是非常划算的事!』
『那麼,我明日給你送來。』范大嫂聽他要求不大,就很爽快答應下來,『請把這五
百元先拿去吧。』
車輪又開始在黑暗的泥土道上轆轆轉動。終於到達瞭望峰山麓之下。那兩個假扮旅客的
中年人背負着兩個俘虜,沿着山徑迤邐盤旋上山。范大嫂提着風燈在前引路。
一輪皎潔的明月,好像鑲嵌在黑絲絨般的天空中,漸漸向西移動,夜也漸漸深沉。
他們足不停步地爬到了半山上的一塊平地。一條灰色的粉牆斑白的石灰已剝落下來,
圍着四五間磚瓦建築的房屋,一扇褪了漆的大門上,在月光與風燈的光線下照着,可以看見
釘有一塊發了鏽的銅牌,刻着『范氏榨油廠』五個正楷字。圍牆內空地上高高聳起一座形如
大煙囪般的建築物。
范大嫂抽扯門上一個繩環,牽動了屋內的銅鈴,發出叮噹之聲。過一會兒,大門開啟了
,從門內出現一個挺胸凸肚,肥胖的中年男人。
『阿康!現在你該佩服我的妙計了吧!』范大嫂得意地說。
『太好了,她們果然中了妙計,你真不愧為現代女諸葛。』肥胖中年男人加以讚美。
他們將殷鳳與葛波背到一間類似辦公室的房中放下。
『貴客不遠千里而來,你們豈可如此無理!』肥胖男人說。
『范太康先生,實在是因為她們勇猛如虎,不得不……』
『我有許多話要與她們商談,那有把貴客緊綁着談話的道理?』那個范太康——肥胖男
人說:『來——將她們的繩索解開,讓我替她們換上一些輕鬆的東西。』
范大嫂在一個辦公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