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般玩笑着說道,也只不過是想聽那真實的緣由。
晏祁反應也不慢,略一思索便知她這是在激他,只是她這幅無辜至極的神情,端的是令人心軟。
他摸了摸她的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是有那麼一個人。」
眼見謝安娘瞳孔睜大了,這才慢悠悠地吐出下一句:「只是不在外面,放府中養着了。」
撩人不成反被撩的謝安娘,暗自鬆了口氣,瞧他那一臉認真的模樣,那一霎真是差點就被蒙了。
這下她也不亂說話了,開始轉變策略。
謝安娘站了起來,兩人面對面而立,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心中焦躁難安。」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心,「我這裏也能感受到的。」
「若是你真的不想說出來,我也不強求,我這麼折騰着,變着法子想撬開你的嘴,也只是希望自己能替你分擔憂慮。」
話落,她眼瞼微垂,神色中說不出的失落與寂寥。
晏祁緘默不語,只是盯着她微微顫着的睫羽,嘆了一聲,輕輕將她攬進懷中。
他的腦袋擱在她細窄的肩頭,兩人靜靜相擁。
良久,謝安娘才聽到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流,他的聲音中滿是倦意,只聽他悶聲道:「娘那邊,怕是出事了。」
晏祁本是一直打算瞞着,至少,在消息不甚明朗時,並不想將事情全盤托出,省得讓謝安娘也跟着心憂。
她才從死亡的陰影中擺脫出來,又是個敏感愛操心的性子,若是知曉娘失蹤了,定是要心急如焚的。
「甚麼!」謝安娘一怔,失聲問着:「娘那兒怎麼了?」
她倒是完全沒往這方面想,這些時日她自己過得昏昏沉沉的,竟是不知娘那兒出了事情!
接着便見謝安娘滿是擔憂地問:「到底出了甚麼事?」
晏祁挺直了身子,搖了搖頭:「消息還在打聽中,快了!」
也沒讓人等太久,關於步湘汌的消息,在傍晚時分終於傳來了。
晏祁捏着手中那張呈上來的信紙,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上面的消息,謝安娘站在一旁,凝息凝神,也湊了過去。
步湘汌他們最後停留的那個小鎮,其實離郢都已經不遠了,一天的路程便可趕到,經多方打聽,基本可以確定,步湘汌與蔣十一是入了郢都的。
可之後不久兩人便失去了聯繫,仿佛人間蒸發,那批手下也進城打探過,愣是沒得到一丁點消息。
好在機緣巧合,倒是打聽到,步湘汌他們在小鎮停留時,似是遇上了甚麼故人,更是與那故人同行一道入的城,現下只是得知,那人姓周,年歲與他娘差不多,正是如今戶部尚書的夫人。
晏祁將信紙放下,與謝安娘對視一眼,彼此都十分肯定,步湘汌他們定然還在郢都城內,只是無緣無故沒了消息,怕是攤上了不小的事。
略微沉吟,晏祁迅速做出了決斷,他得出發去一趟郢都,就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那位周夫人,現下是唯一的關鍵,總得去接觸接觸,指不定就能得到甚麼有用的線索。
謝安娘見他神色間的堅決,對於他的行事,也能猜測到幾分,他平日裏雖瞧着淡漠,仿佛萬事不關心的樣子,可她明白,這都只是清冷表象。
謝安娘握着他的手,溫柔笑着:「我陪你一起。」
晏祁怔了怔,這趟出去是尋人,又不是遊山玩水,一路上怕是趕得很,路途難免艱辛,從他下決定的那一刻開始,便把謝安娘摒除在外的,他不想她受累。
晏祁反手包住她纖細的手,道:「你病剛好,身子怕是經不住奔波,便在家好好休養,安心等着消息罷。」
謝安娘輕輕偎在他懷中,擲地有聲道:「我早就沒事了,反倒是你,着實令人放心不下,再說,我在家獨自待着,那也是擔驚受怕的,還不如跟着一起過去呢!路上還能照顧你。」
一番拉鋸戰後,到底晏祁沒能扭過謝安娘,遂了她的意,點頭應下了。
謝安娘立馬着手收拾東西,這一趟出遠門,也不知何時才能返家,一應物什該備的都得備上。雖說是過兩日再走,可時間緊急,有些東西還得提前備好。
翌日一大清早,謝安娘便吩咐下去,讓下人出去採買一些路上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