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人!」王賢毫不猶豫說道,嘴上竟是一口地道的揚州官話!
唐長老支愣着耳朵聽着,感覺王賢和張大廚的口音應該是一樣的,但還是不確定的看了張大廚一樣,張大廚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示意沒問題。
張大廚便打開湯罐,盛了一碗魚湯,舀了好多的魚肉,帶着玩味的笑容送到王賢面前,王賢用揚州話笑道:「一白二皮三湯四肉。怎麼,大廚不捨得給我吃魚白魚皮不成?」
張大廚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先生果然是行家。」便給王賢重新舀了一碗帶魚白魚皮的。王賢沒有絲毫猶豫,便馬上端起碗來,細細品嘗起來,一邊吃,還一邊誇張的搖頭晃腦道:「鮮!實在是鮮!鮮得掉眉毛啊!」
張大廚又看看唐長老,再次微微點頭。這年代,整個大明朝,除了揚州,別處都是不敢吃河豚的,因為只有揚州的廚子能整治河豚!王賢如此會吃嗜吃,應該就是揚州大戶人家無誤。
殊不知,王賢只是認定唐長老不至於現在就把自己毒死,拼上一條命,也絕對不能露餡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這河豚還真******鮮美!可謂他此生吃過的最佳美味了!而且帶着劇烈心跳的刺激,實在讓人慾罷不能,所以王賢只能說:「再來一碗!」
張大廚笑呵呵的給王賢又盛了一碗,唐長老讓張大廚也坐下,張大廚道聲謝,便甘陪末座。
黑先生喝到了河豚湯,又灌了不少黃湯,整個人都興奮開了!拉着張大廚的胳膊,主動和他用揚州話攀談起來,這揚州話乃是大明淮揚官話的藍本,王賢能說一口地道的淮揚官話,就具備了說好揚州話的基礎。而且他和戴華已經將語調中的細微之處調整到位,冒充一個離家十幾年的揚州人,自然綽綽有餘!
連最難冒充的鄉音都能學的惟妙惟肖,至於揚州的風土人情、老街舊貌,王賢更是不在話下!那張大廚和王賢兜兜轉轉,不離揚州的方方面面,王賢都能對答如流,應付自如,讓唐長老把一顆心基本放回了肚子,笑對二人道:「二位說的這麼熱鬧,莫非原先就認識不成?」
「小人怎麼能認識黑先生呢?」那張大廚搖頭苦笑道:「二十年前,黑家是俺們揚州有名的大戶,詩書傳家,門口的進士旗就有八面!可了不得呢!」
「哎,是六面,」王賢喝了不少酒,面紅耳赤,嘴巴也不利索,屈着指頭一個個數算起來。從他祖父、叔父、堂兄,一直說到自己的三哥!
「說起三爺來,小人還真有幸見過幾面!」張大廚突然插話道:「俺當時在揚州翠微樓當廚子,三爺有時會來吃飯,三爺這人生的體面啊!大高個,高鼻樑,一雙眉毛又黑又濃!小人才能記到現在……」說完,張大廚便死死盯着王賢。
「哎,你認錯人了,」王賢醉眼惺忪的搖着頭道:「我三哥不是大高個,不是……」說完,噗通一下趴在桌上,醉死過去!
「黑先生,先生……」張大廚戳戳王賢,見毫無反應,對唐長老道:「黑先生醉了。」
「扶先生去休息吧。」唐長老點點頭,對老李說道。
待老李將王賢扶下去,下人撤了酒席,又換上茶水,唐長老才緩緩問那張大廚道:「張兄,你怎麼看?」
那張大廚此刻雙目神光內斂,太陽穴鼓得老高,哪裏還有半分廚子的模樣!他起身抱拳道:「長老,可以確定,他說的都是真話!」頓一頓道:「別的不說,黑家三爺我確實見過,是個矬子,而且黑家確實只有六面進士旗……」
「嗯。」唐長老點點頭,這姓張的其實原先是揚州城一名捕頭,後來犯了事,發配山東,機緣巧合遇上了唐長老,之後便跟在他的身邊。唐長老很相信張捕頭那雙雪亮的招子,何況張捕頭還是土生土長的揚州人。
「這下老夫就放心了,」唐長老看着張捕頭,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道:「辛苦你了,不過往後你得小心,被他看出破綻就不美了。」
「嘿嘿,誰讓屬下作繭自縛,非要扮個廚子來……」張捕頭搖頭苦笑。。
把王賢架回房間,安頓在床上,眾人才退出去。
待門一關上,王賢便一下睜開眼,大口大口的喘粗氣,剛才實在太驚險了他能說清揚州的每一條街道,那是因為他陪着太子在揚州考察過,他能說出黑家有六面進士旗,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