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劫重新從外面走進時,他的臉上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在楚惜彤的身前站定,唐劫用平和的口吻道:「天神宮戰敗已成定局,試圖保住現有的一切已屬妄想。我勸楚人王還是面對事實的好。」
楚惜彤盯着他了:「你出去這半天,就思考出這句話嗎?」
她冷笑道:「半個時辰時間不算長,我天神宮的碧洗金霞陣卻快要撐不住了。逍遙天尊要是再繼續耽誤下去,我怕就沒有什麼可以考慮的了。」
她那放在先祖像上的纖纖玉手,已是放出一片靈氣光華。
天知道在這之前,碧洗金霞陣每一次受創都象是在她心頭挖肉一般,現在的口氣卻是巴不得碧洗金霞陣早早破碎,她好一巴掌毀了這先祖像。
看到這情景,唐劫也不急,只笑道:「這不是還沒破呢麼,楚人王又何必如此心切去死。」
楚惜彤微笑道:「能為天神宮而死,本就是我輩驕傲。哪是唐劫你這種自私自利之徒可以理解的。」
唐劫點點頭:「這麼說,你到是個忠義之士了?」
「是又如何?」楚惜彤傲然回答。
出乎預料,唐劫臉上卻露出笑意,說:「那就好,那就好。」
聽這口氣,卻是唯恐她不忠義。
楚惜彤愕然,卻見唐劫已不說話了。
他閉上眼睛,似是在思考,又似在等待什麼,讓楚惜彤大惑不解。
看了看唐劫的表現,楚惜彤終是按捺不住道:「唐劫,你到底在幹什麼?我告訴你,你若不能在陣破之前讓兩派退走,就休想得到先祖像。」
面對唐劫的莫測高深,楚惜彤終於有些失去冷靜。
當一個人反覆重申自己的威脅時,就意味着他已經進入窮途末路的階段。
楚惜彤便是如此。
看着楚惜彤的樣子,唐劫眼中突然現出一絲戲謔的光芒。
以楚惜彤的觀察入微,自是捕捉到了唐劫的神情,心中一震,隱隱已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卻又不明白到底哪裏出了差錯。
就見唐劫竟已是坐了下來,輕輕一揮,堂前已現出一張茶几,上面還擺着一壺茶,幾個茶杯。
唐劫又變出個凳子坐下,竟是就這麼自斟自飲起來。
一邊喝茶,唐劫還一邊說:「兩派的進攻不會停,也不會退。我還是那句話,交出神念金身,除釋無念外,其餘人等可全身而退。」
「我不答應!」楚惜彤咬牙切齒回答。
「我不需要你答應,只需要你執行。」唐劫卻悠悠道。
什麼?
楚惜彤愕然,唐劫這話什麼意思?
他憑什麼以為他能指揮自己?
唐劫已笑道:「你不會以為你是天神宮的主人,可以為天神宮做主吧?」
這話一出,楚惜彤驟然色變,剎那間她已意識到了什麼。
就見唐劫已長身而起,將手中茶杯那麼一倒,茶水落於空中,卻不消散,在空中不斷變化着,竟凝聚成一團人形。
觀其形象,赫然是葉雲子!
「師祖!」楚惜彤高聲叫了起來。
那茶水化成的葉雲子長嘆出聲:「你那邊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惜彤,你做得很好。但是天神宮如今劫數已至,想要強保已是不能。立刻傳我命令,所有天神宮弟子立刻放棄天神山,退守莫丘海島,這裏的一切,全部放棄,包括……祖師神像。」
「師祖!」楚惜彤大叫起來。
葉雲子再嘆一聲:「你不會真以為,憑藉祖師像就能挽回一切吧?這是你為天神宮爭取到的機會,但是圖謀太大,卻可能什麼都得不到。惜彤,事關天神宮存亡,由不得我們太貪心了,去執行吧。」
聽到這話,楚惜彤終於明白了唐劫的打算——這個混蛋竟然繞過她,直接和葉雲子談判去了。
當發現對手不可理喻時,唐劫敏銳的做出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不再和你談,轉而和你的上司談。
葉雲子並不是糊塗人,但是他與楚惜彤有個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並沒有在現場。
他看不到唐劫對神念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