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門的小人物置氣降了自己身份,秀髮一甩叫化妝師過來補補妝,重新恢復了自己在鏡頭前最美的狀態。
誰知第二遍仍是磕磕絆絆。
按照劇本來演,朱殊飾演的汪瑕應該在葬禮上捂嘴哽咽,鏡頭也會為梨花帶雨的美人來一個特寫,然而那幾滴眼淚就是擠不出來,鏡頭一拉近就露陷。
顏儒再次叫停。
朱殊拿指肚小心按了按假睫毛,抬頭委屈控訴道:「顏導,剛才那事兒弄得我都沒情緒了。」
周且聽坐在她斜後方的椅子上不疾不徐道:「不像啊,你剛才罵得可是聲情並茂,比演的可要精彩多了。」
朱殊猛地站起身來怒視周且聽,「閉上你的破嘴能要你命是怎麼樣?」
周且聽繼續悠閒地回敬她,「跟讓你入戲一樣難。」
裴冀就是在這個當口到達的現場。他一路走過去聽着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只覺得跟做夢似的。
周且聽不是一直惜字如金的麼,怎麼一到演戲的時候就變得這麼毒舌了?嗆人嗆的一愣一愣的,腦子轉的還挺快嘿。
不對……他這態度不端正,很危險。工作室的生死跟這部劇可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要是現場一直這個情況那還拍個屁啊。朱殊和周且聽雖然沒幾場真正的對手戲,可倆人同屏出現的次數可也不少,要是回回都這樣硝煙四起ng滿天飛,預定進度根本趕不上啊。
裴冀自己把自己教育了一番,終於擺正了心態,收了看熱鬧的閒心快步走到顏儒身邊,微微彎腰低聲道:「顏導,劇組裏您最大,好歹勸勸吧,要不開機第一天進度就落下了誰都不想看到吧。」
顏儒似乎比往常要沉默許多,聞言只抬頭看了他一眼,示意副導演拿起揚聲器終於叫停了這場爭吵。
&來一遍!狀態都調整好,再過一會兒太陽位置變化太大就拍不了了啊,都抓緊着點。」
最後這場戲好歹還是拍下來了,朱殊眼藥水滴得眼白都有些泛紅,而周且聽也是一直被呂品好勸歹勸忍耐着她白爛的演技。
也正是因為和花瓶同屏演戲讓他變得暴躁不已,剛拍完自己今天的戲份,周且聽就徑直轉身要離開。
場記連忙攔下,和善地笑道:「晚上咱們劇組一起出去吃火鍋,你也來吧,再說也這麼晚了,回去再做飯總是不方便嘛。」
呂品在一旁暗搓搓地想:不方便個球球!方便!很方便好麼!
然而周且聽聽了似乎覺得有些道理,再加上他在國外這麼多年幾乎沒怎麼吃過火鍋,也有幾分好奇,只是有一點他有些在意,「那個花瓶去麼?」
場記愣了一下,隨後立刻意識到這是在說朱殊呢,咧嘴靠近他偷偷說:「人家可是大忙人,不來的。」
周且聽十分滿意,點點頭又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其實劇組的後台工作員工們對周且聽都是有好感的,雖然之前一直有不知哪裏傳來的小道消息說他是靠顏儒走後門進來的,可是一來顏儒在圈子裏一向沒有過潛規則的先例且一直抨擊暗箱與黑幕,二來巃經過定妝照與第一天的拍攝,人家演技真是沒得挑,更是在片場把向來喜歡耍大牌的朱殊噎得就差一口老血噴在草地上,就跟給那些曾經受過朱殊辱罵挑剔的人們出了口惡氣一樣舒爽。
最重要的一點是,人帥還沒什麼臭脾氣,除了看上去冷了點真是沒什麼可抱怨的。
於是周且聽在他本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收穫了基層群眾的好感。
像他們這些混演藝圈的一般都會有常聚集的館子,這次吃火鍋的餐廳就是其中一家,老闆和劇組中大半人員都相識,還特意為他們準備了包場服務。
幾十號人在餐桌前說說笑笑,幾個演員也都不是各色高冷的主兒,很快就和後台人員打成一片,夾菜灌酒,吵吵鬧鬧不亦樂乎。
既然有酒,那就一定會有周且聽的身影啊。他從小就接觸這玩意兒,酒量不是一般人能拼的,雖然話不多,一杯接一杯的啤酒喝得卻是實實在在爽爽快快。
劇組這幫子年輕人見狀紛紛起鬨,還有幾個躍躍欲試要跟他拼酒的。
&哥,不帶你這樣的啊,憑啥小劉要跟你比你就答應,到我這兒就區別對待啦!」
周且聽被團團圍住,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