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義絕,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深深凝視着他,童錦鳶不由感到愁苦滿懷:「為什麼你總是這麼現實?當你把一切都已經看成了必然,又還能有什麼樂趣呢?而且人活一生,你難道就從來沒有過什麼期待嗎?」看了她一眼,雪溪眺向遠方,良久沉吟道:「期待?如果我期待世上的人都可以不再那麼計較,放下仇恨,互相體諒!單以你而言,你可以放棄父仇不報嗎?」「我……」看着她滿臉的愁苦,雪溪微微一笑,徑自向前走去。
凝望着他的背影,童錦鳶心裏百味雜陳!誰都明白「冤冤相報無了時」的道理,可是誰又真的能放下仇恨?誰都知道貪婪最終只會釀成怨懟,可誰又停止得了貪婪?誰都知道只有人人互相無傷才能天下太平,但誰又能甘心放過見到的利益?這就是人,由貪婪衍生出仇恨,繼而不斷延續、擴張,最終構成了這個世界!充其量在不同的領域會有不同的表現,但本質卻完全是如出一轍。
更可笑的是,不同圈子的人會去嘲笑對方的執迷,那其實只能對自己掩飾內心的彷徨而已!對雪溪來說,他已經見過太多可笑、可悲的結局。
所以與其傻傻的抱着希望投身地獄,他寧願做一個自在點的觀眾……!雪溪事先囑咐過太子要在兩天之後才回襄陽。
而自己則帶着童錦鳶日夜兼程,跑出了一般時候要四五天才能到的距離,才出現在一座城鎮。
看到童錦鳶臉上的倦意,卻仍舊強打精神,雪溪心裏也難免不忍。
思量着自己現在萬松門地盤上,不妨就近利用一下。
於是兩人找了一間城裏最豪華的客棧,而雪溪只不過是因為看到門口栽種的兩棵松樹才會進來的。
在九大門派中,萬松門也許並不是最有聲望的,也不是勢力最強的,可一定是最有錢的。
因為萬松門的創派祖師,原本就是當時天下非常有名的富翁,資產極為雄厚,足可稱得上富可敵國!後來因為一身高強武功,才在鄉里創建了萬松門。
藉以不俗武功,加上富甲天下的財力,百年中萬松門擠掉了終南、青城、點倉等武林名門躋身九大門派之列。
可到了當代掌門古松風手上,此人驕奢成性,武功泛泛,卻好大喜功,以致萬松門在江湖上的聲望已經是一落千丈了。
但若非古松風愚不可及,嚴闊海也根本不會提攜他。
只是話雖如此,雪溪並不小看萬松門,因為他知道,古松風對萬松門只是個名義上的掌門而已!與上代掌門同輩的萬松三老,論武功、名氣皆不亞於昔日各派掌門。
只不過是嚴闊海陰險狡詐,才迫使三老不得不攜門下弟子遠走。
所以,雪溪需要琢磨自己可以利用萬松門挑釁嚴闊海,但卻需要有分寸,以防無端惹來麻煩,難以收拾!索性雪溪了解世態人情,他知道一個地帶稱作繁榮,必然是因為百花齊放。
而世上很多地方,在那裏會有一兩個出奇富貴的門第,而整個地方卻根本只是窮困潦倒。
也正因如此,才更容易激化矛盾。
一連十天,城裏好幾處大倉庫意外失火,多家錢莊離奇遭竊。
可是一些小糧站卻並沒有趁機坐地起價,反而降價惠民,連許多其他雜品店家也開始半賣半送一樣的做賠本生意。
這些事的確是夠古怪,而有些人也看得出,那些倒霉的都是萬松門產業,只是並未觸及真正的核心。
官府對一切突發事件也無計可施,而且漸漸傳出消息。
那些突然開始干賠本買賣的人都是因為意外得到了大筆銀兩,同時還有一封命令他們降價買賣的信件。
只是肯定不會有人承認,更加沒人肯把意外得到的銀子拿出來。
這樣一來官府仍舊是毫無辦法,而早已囂張慣了的萬松門,對於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自然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一時間,萬松門的人到處惹是生非,可目標針對性也很明顯。
就是那些自己倒霉,卻突然發跡的,讓自己眼紅的傢伙!雪溪兩人漫步街頭,眼看萬松門一群弟子瘋狗般到處惹事,心裏暗暗譏嘲!不久,一切如雪溪所料,萬松門的囂張跋扈不僅令同城同業憤怒,連城裏以往飽受欺壓的百姓也皆忿忿不平。
亂子一天天擴大,甚至已經出現平民死於萬松門弟子之手的事。
官府雖加以庇護,可也礙於眾怒難犯,不得不插手干預。
但位列九大門派的萬松門豈會把區區一個衙門,以及那些怒火衝天的普通百姓放在眼裏?而看他一副閒淡的神情,童錦鳶心裏難免傷感、不快!「你高興了吧?搞這麼大,還死了無辜百姓,你一點都不後悔嗎?」瞥了她一眼,雪溪淡然笑道:「我為什麼要後悔?首先,萬松門欺行霸市,橫行鄉里,早該受點教訓了!可是人們因為害怕不敢反抗,我不過是給了他們勇氣。
另外,萬松
56天明迷霧淡,花落誰駐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