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高人戲耍我,給我出了這麼一個難題!」他伸手指了指石桌上的棋盤,嘆道:「楊易沒有見到,反而見到了一副絕世珍瓏!」
蘇子修奇道:「沒有見到楊易?這怎麼可能?此人早就過了琴音橋,按道理師兄早就應該見到他才是。」
老道人奇道:「從琴音橋到這裏只有一條路,他若真是途徑這裏,我怎麼會看不到……」說到了這裏,老道人忽然想到什麼,猛然住口,神情呆然片刻,對蘇子修道:「也許……他剛才已經從這裏走過去了!」
…………
楊易與顧采玉在一棟木屋前停下了腳步。
這是一座兩間房子的木質小屋,小屋外面有一片空地,這空地與小路相連,此時一位中年書生正在一張大大的桌子上揮毫潑墨,寫着大字。
他這張桌子極大,橫擺在小路中央,恰好堵住了楊易兩人。
顧采玉氣鼓鼓的走到書生面前,喝道:「喂,你這人,好好的,幹嘛把路給堵上了?」
那書生寫東西,正寫到重要關頭,被顧采玉這麼猛然一喝,嚇得手一哆嗦,一大團墨汁從筆頭上掉了下來,浸染了好大一片,剛剛寫好的幾個字也被這墨汁蓋住了。
眼看好好的一副字成了這番模樣,那書生怒氣沖沖的將毛筆扔到一旁,抬眼看向顧采玉,「你這小娘子好生無禮!」
他從桌子後面繞到顧采玉身邊,大聲嚷嚷道:「你陪我的字來!」
此人個頭不矮,白淨面皮,額頭向前凸出,下巴也向前凸出,乃是一個月牙臉,此刻前胸沾滿了墨跡,兩隻眼睛裏怒火熊熊。
顧采玉毫不示弱,雙手掐腰,沖他喝道:「你吼什麼吼?顯擺你嗓門大麼?一副大字而已,污了就污了,有什麼了不起!我寫一副還你便是。」
中年書生道:「你說的輕巧!但凡讀過書之人,又有幾個不會寫字?但『會寫字』與『寫好字』兩者之間卻是有着極大的差別,你也算是粗通文墨之人,難道連這一點都不清楚?」
顧采玉怒道:「什麼叫粗通文墨?你怎麼就知道姑奶奶『粗通文墨』?難道我就不能是飽學之士?」
中年書生仰天打了一個哈哈,將顧采玉上上下下看了幾眼,連連搖頭,撇嘴道:「性子粗野,不知禮數,就算是勉強讀過幾年書,也只是能識文斷字而已,哪裏有什麼飽學之士的樣子?」
顧采玉道:「似你這般怒氣沖沖與女子爭辯,說長論短,難道就飽學之士的嘴臉?」
中年書生一愣,登時張口結舌,好半天才揮袖道:「我不與你爭辯!」
他轉頭看向楊易,「兄台,你這小妻子弄壞了我這副大字,你說該當如何?」
楊易道:「老兄,我倆尚未成親,你不要誤會。」
顧采玉看了看楊易,俏臉飛紅,默然不語。
書生道:「依我看,這是早晚的事!不過這事你們大可以以後自己商量,咱們先說一下我這字應當怎麼辦?」
楊易笑道:「一副字而已,我賠你便是。」
書生搖頭道:「這幅字不一樣的!」
他看向楊易,「字好寫,但好字難求!自古以來的書法名帖,無一個不是偶然得之,若是心中存了『一定要寫出一副好字』的念頭,不免多了幾分匠氣,反而極少會有傳世精品流傳。」
楊易撫掌道:「確實是這個道理!」
書生一臉遺憾,近乎捶胸頓足,對楊易道:「我自從來這當陽山之後,無一日不想着寫出一副遠超平常的字體來,好不容易今日進入了書道之中的無人無我之境,誰知道一副字還沒有寫完,就被這小娘子一聲呵斥,把這幅字給毀了!」
他大聲道:「寫字如作詩,靈感來了,下筆若有神,若是靈感不存,硬要寫字,那便有形體而無神韻,算不得佳作。」
說話間,書生伸手一招,便將桌上剛剛寫污的條幅虛抓到了手中,擺到楊易面前,「你來看!」
此人虛空拿物,於輕描淡寫間展現出極高的武道成就。
楊易打眼看去,只見玉版紙上幾行大字映入眼帘,道是:清風吟。
這「清風吟」三個字寫的極為飄逸清麗,落筆倒也不俗。
往下看去,只見下面寫着:清風和兮,吹我衣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