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
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
幾天積累下來的深重疲憊感像巨石一樣壓下來。
低着頭,沒一會兒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微微轉醒的時候,意識到自己靠着個人,睜開眼睛,便看到握着自己的那隻大手,無名指上的黑曜石鑽戒低調奢華。
那是峇里島的婚禮上,她當着所有人的面給他戴上的。
他的手上還有明顯的擦傷。
讓這隻骨節分明,修長好看的大手,平添瑕疵。
她沒動,不想讓殷時修察覺到她已經醒了。
氣還沒消,可心裏頭卻很是眷戀此刻的溫情。
他身上的溫度讓她感到心安。
因為實在太過依賴他,實在太過愛慕他,所以,哪怕只是想到自己可能失去他,那都是錐心刺骨的痛。
即便她佯裝的再像,殷時修也還是察覺到她的清醒。
動了動身體,伸手把她身上的大衣掖好,輕問,
「冷不冷?」
蘇小萌鼻頭一酸,不吭聲。
她的倔強和固執,藏在她的無言沉默里。
「你猜你都睡多久了?」
「……」
「你這一睡,都睡到天黑了。」
蘇小萌眨眨眼,不相信,忙抬頭看向窗外,只見窗外太陽還高高的掛着。
殷時修輕笑出聲。
蘇小萌知道自己被騙了,推開他,正起身,手被殷時修拽住,整個人又被拽進他懷裏。
「我沒騙你,我現在只有黑夜,沒有白天。」
「……」
蘇小萌眉頭皺緊,看着他還綁着紗布的眼睛,心中頓痛。
他微微勾起唇,把她壓進自己懷裏,
「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你要是走遠了,可沒人給我指路。」
「……」
「別生氣了,你看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麼?再說我瞞你,不是也沒能瞞住你麼?你看你這麼聰明,竟然還知道上網——」
「殷時修,別給我嬉皮笑臉的,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笑。」
蘇小萌說完,還是固執的起身。
殷時修揚起的唇角明顯僵了一下。
「回房間躺着。」
「……」
殷時修抿了抿唇。
說到底,殷家四少爺也是眾星捧月着長大的。
自他記事以來,大概也就只有別人順着他的份,哪裏肯這麼低聲下氣的去哄一個人。
和蘇小萌相識以來,他低過多少次頭,他都不記得了。
好在他一向覺得小萌是個比較好哄的人,只要他服個軟,她也很快就把不愉快的事情忘了。
可這次……
也不知是蘇小萌的脾氣見長,還是他因為失明而失了耐心。
心裏覺得很煩躁,只覺……蘇小萌有點小題大做,不明事理了。
起身,摸着牆壁進了病房。
蘇小萌見他尚了床,便要關門——
「你進來。」
「……」
「小萌,我們談談。」
縱然是他這樣處事不驚的人,在突然的失明面前,心情也會大受影響。
殷時修的耐心到極點了。
他的眼睛被遮着,但是蘇小萌還是能看得到他面色下的慍怒。
扯了下嘴角,她走進來,合上門。
「你要我怎麼做,才能消氣。」
「你怎麼做,我都消不了氣。」
「小萌,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我讓陳瀾對你們保密,也不是沒有理由。」
「什麼理由?你那些是什麼破理由?!」
「……你看不出我是怕你擔驚受怕?你人在北京,我出了事,陳瀾一個電話回去,你除了干着急以外又能怎樣?」
「我能怎樣?對……我又沒有瞬間移動……」
「更何況,巴斯的考試就在眼前,我只想你能專心的去考試,你花了那麼多工夫,不就是想好好的考試?起碼要憑你自己的能力通過——」
「好,那你告訴我,結果呢?」
264抱歉,再沒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