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住煌太子的手便問,
「爸爸在和我們玩躲貓貓?」
煌太子點了點頭,
「恩!」
雙雙眼睛一亮,兄妹倆就在靈堂里來回跑着,像是殷時修真的在和他們玩躲貓貓似得……
蘇小萌身體僵在原地,淚水盈滿在眼眶裏。
聽着雙雙和煌煌一聲接着一聲的呼喚,人心都跟着被揪緊……
蘇小萌突地伸手拉住身邊的殷夢……
殷夢的眼淚早就已經爬了滿臉,她看向蘇小萌,親眼看着淚水在蘇小萌的眼裏打着轉。
她在拼命的忍……
殷夢知道,小萌在拼了命的忍……
「幫,幫我騙騙他們……我,我不會……」
小萌艱難的哽咽出聲。
殷夢這心口就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一樣。
蘇小萌嫁入殷家三年多,十九歲,天真爛漫的女大學生,眼下早已是千瘡百孔。
世間文字八千個,唯有「情」字最殺人!
為了所謂的愛情,付出這樣的代價,值得麼?
愛便愛了,為何要這樣不顧一切,毫無保留的把自己奉獻出去?
愛的深,分離才痛。
小萌曾說過,她早已將殷時修愛進了骨血,要怎麼抽離?真要抽離,那是抽筋剝骨般的痛。
這時,她正在受着這苦,受着這痛。
殷夢點頭,
「好,我幫你騙。」
「謝謝。」
蘇小萌說完別過頭,眼淚掉在地上,餘下的被她用力倒回眼眶。
殷夢和明朗明旭是怎麼騙這兩個三歲孩子的,她沒去聽。
她只是靜靜的一個人,在離木棺最近的位置跪坐下,她終看到那一截手臂,也看到手臂周圍擺放着的無數鮮花。
她定定的看着,沒有絲毫躲閃。
天道有常,因果輪迴。
她總是這麼相信着,好人會有好報,惡人會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可她看着這截殘臂,她想不明白。
她的丈夫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他得一個「屍骨不存」的結局。
她想不明白,明明施盛德都已經被抓了,又是怎麼成功越獄的?
想不明白,丈夫不畏兇險,以命換命,到了媒體輿論面前,怎麼就變成非法分子?
想不明白,這權勢利益,當真就比人命值錢?
更想不明白,惡人已然壞事做盡,做絕,卻依舊逍遙法外。
是不是真的就不能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好人,是不是無欲無求,不爭不搶的,就一定會落得讓人心寒的結局。
施盛德,施遠成,殷時青……
還有……誰?
當白思東和單明旭把那晚的所有經過告訴她時,她腦中就已經串出了一條線。
一定還有一個人,不,也許不只一個人,在施盛德的背後,狠狠的利用完了施盛德,想要把自己摘乾淨。
蘇小萌深吸一口氣。
雙雙和煌煌被殷夢和單明朗抱着回了君苑,兄妹倆哭的累了,便睡了。
殷家二老自那晚倒下後便沒再起來過。
守靈三天,蘇小萌在木棺前待了整整三天。
偶爾吃一點喝一點,也都在木棺面前。
三天,殷宅的門再沒打開過。所有賓客都被拒之門外,這是蘇小萌的決定。
小萌就一直看着那隻殘臂,一直看着……
三天一過,這隻殘臂會被當成丈夫的全部送去火化。
就這麼貿然又突兀的……一絲念頭就從她腦中閃過。
如果化成了灰,就什麼都不剩了。
「小舅媽,你在幹什麼?」
屋外的天黑了,靈堂里只剩蘇小萌一人,單明旭進來的時候就見蘇小萌把那殘臂從木棺里拿了出來。
小萌定定的看着單明旭,良久,輕聲開口,問道,
「明旭,這截手臂有沒有讓法醫做過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