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菱擋了一下,怎奈腿被牢牢扎在豹子身上,轉身不得。旁邊的盟軍見她行動受縛,就有人想來撿便宜,眼看數把寶劍閃着銀光,氣勢洶洶來襲。熹菱一刀斬在妖怪的獨角上,濺起一溜兒火星子,卻沒能斬斷。
敵人的飛劍幾乎已經加身,她再也抵抗不及,只能暗嘆一聲「完了」,心底突然閃過的,卻仍是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下輩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他。」
最後一個念頭閃過,她閉起雙目,預料中的痛苦卻沒有到來。
只聽「叮」的輕響,伴隨着一聲慘叫,有一道狂暴的水流掠過身邊,連金豹龐大的身軀都被帶動了。
她剛睜開眼,就看到一頭巨大的鱷妖緊挨着自己閃過,上頭乘坐的那個小巧得多的倩影,指縫間才剛剛有一抹灰白色的亮光閃動,扎穿自己和金豹的那支獨角就被*脆俐落地斬作兩截。
獨角妖怪的哀嚎,似乎過了好一會兒才迴響起來。
好快的身手,她連這人用出什麼武器都沒看清。熹菱一驚,瞳孔收縮。
她方自驚魂甫定,鱷妖卻已經去得遠了,只有一個女聲在她耳邊淡淡迴響:「戰場上居然還能走神,你嫌命太長了?那兩個,你自行解決。」
這熟悉的聲音,一下子將她從怔忡狀態喚了回來。轉頭看去,還有兩名修士的飛劍已至。熹菱得了自由,毫不猶豫自豹身上躍起,躲過了刀劍加身的命運。
竟被那女人救了!她心裏有幾分憋屈、幾分酸澀,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耳中聽得金豹再度受傷傳來的咆哮,熹菱不理會腿上的傷勢,憋着火旋身撲了回去。
她渾身浴血,卻還是殺了一人。剩下一名修士轉身就逃,卻被緊隨而來的黑嗥張開巨口,咬斷了脖子。
「你沒事吧?」他沉聲問道。
熹菱沉默地搖了搖頭。黑嗥擔憂寧小閒的安危,囑她趕緊處理傷口,這才帶着其他隱衛匆匆向前趕去。他們在水中的速度都不如巨鱷,趕路就慢了大半拍。
寧小閒路過這裏見熹菱遇險,擲出獠牙順手殺了一名修士,又將水妖的獨角斬斷。做完這兩件事,鱷妖的速度都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依舊是橫衝直撞地往前闖去。至於身後那小豹女會作何想法,壓根兒不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
不過鄂必溫這般趕路法兒太過囂張,必然大受矚目。果然一條六、七丈長(二十三米左右)的雙頭水蛇受了驚動,丟下被纏得只剩一口氣的妖兵,迎頭沖了過來。這種蛇的尾梢扁如船舵,極適合水中行進,只蜿蜒了幾下就迎上了鄂必溫。
這頭巨蛇胸腹最粗處,足足要四人合抱,渾身鱗甲黑白相間,眼珠子卻是灰的。它越是靠近,龐大的身形就越讓人感覺到壓迫感十足。鄂必溫夷然不懼,張開血盆大口沖了上去,巨蛇身體雖然比它還要大上兩號,行動卻很靈活,只一閃就避讓過去,隨後蛇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了上來。
被這玩意兒纏上了,決不是好玩的。寧小閒取出辟水珠,足下微一用力,已經輕輕彈離巨鱷背上。緊接着蛇身撲至,將巨鱷死死地纏住,除了尾巴之外,幾乎不留一絲縫隙。
蟒類的絞殺力量極其驚人,鄂必溫那般堅硬的鱗甲都被擠壓得發出喀啦喀啦的響動。這若換了其他體質較弱的妖兵,恐怕轉眼間就會骨骼盡碎。
寧小閒還需要巨鱷載自己趕路,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她彈起之後,已經輕飄飄地落到巨蛇身上。她身形小巧,巨蛇正全力對付鄂必溫,雖知身上有個小爬蟲在騰躍,一時卻未抽出功夫來理會她。
它馬上就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蛇鱗雖然滑不溜手,站不住人,卻難不倒她。寧小閒一個閃身就已經欺到巨蛇腹下,短匕獠牙已經變作了妖顱長劍的模樣,隨後輕輕一捅,直視厚韌的蛇皮如無物,一下見底。
巨蛇的七寸位置被鄂必溫擋住了,她夠不着,只好就近尋了個地方下手。獠牙的體積給龐大的蛇身造成的痛苦,原本必不甚劇烈,雙頭蛇充其量只覺得身體一痛,像是人體被針刺傷的感覺。可是緊接着,渾身血液像是突然被端到爐子上蒸煮,那般五內如焚、悶窒疼痛的感覺,是它活了近千年都不曾體會過的,一時長嘶了兩聲,捲住巨鱷的身軀也忍不住放鬆下來。
這正是獠牙上面附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