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下手就成。」
計振宗望了望四壁,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走了過去,看似下一瞬就要撞牆,結果石壁驟然往後縮,讓他騰出了一小片空間出來——這法器竟然通靈至此,可以讓他在這山中隨意進出,無拘無束。
計振宗腳步不停,不一會兒就走遠了。
那間小小石室內半晌無語。
過了好一會兒,那粗豪聲音才輕輕嘆了口氣道:「廣凌子英雄一世,怎的後代淪落至此?」
若寧小閒聽到這句話,怕不得又嚇一大跳。廣成宮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歷代掌門中只有成功度過天劫了,且道行品德又被舉世所公認的,才有資格獲得廣字開頭,子字結尾的道號。廣凌子就是其中聲名極著的一位。
萬年前,廣凌子隻身迎戰漠北十萬妖兵,於萬軍中怒斬妖王「白魔」。這隻巨大的猿妖一生作惡無數,度劫期大圓滿時,迎接的是六重天劫,居然還真讓他捱過了。此後一路風生水起,聲勢無兩。廣凌子偏偏只用了三招,就將他斬於劍下。
後來,廣凌子得了法器朝天笏後,棄劍而持笏,勇猛精進,法力更加高深,在萬年之前的中古之戰中,成為人族的中游砥柱,保一方生靈平安。
那個腦子不甚清楚的計振宗,居然能和這樣的英雄人物牽扯上關係?
粗豪聲音又嘿嘿笑道:「你說的是,計小子原本天資不錯,腦子也靈光,若不被人害成渾渾噩噩地,怎能替我們做事?」話音轉獰厲,「在這法器中呆了快一萬年,真是骨頭都要鏽了。出去真想好生找找廣成宮的晦氣。難道你不想?」
「我勒個去,你是屬烏龜的吧,是龍龜那老東西的親戚?真能忍!」
他又獨自嘀咕了幾句,這石室才最後終於寂靜。若有旁人在這裏聽了,包準以為這聲音的主人已經人格分裂了。
卻說寧小閒在石壁旁等了兩個時辰。饒是她心境提升得很快,這樣枯燥的守候也很是磨人,尤其等到月兒西沉,等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再有半個時辰,滾滾雲海上就該迎接日出了。她站在這兒倒不虞有人看到,只是心中憋悶得很。
那計振宗一臉萌蠢,居然也能騙過了她?
窮奇一直在絮絮叨叨地陪她聊天解悶,長天出聲打斷道:「不用再等了。計振宗興許是從別的地方出去了。山太大,已經超過我們的感知範圍。狡兔還有三窟,何況這山中所藏的秘密必定十分要緊。」
她遲疑道:「可我要去追查他的下落?」
「這倒不必。山裏的秘密也不止存在一天兩天了。現在非常時期,你去查了恐怕惹人懷疑。」長天沉吟道,「此事是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的,但不急在一時。觀禮大典結束之後,你再找他不遲。」
寧小閒應了一聲,知道他心疑自己法門外傳的渠道。她通過心血盟誓喚來了七仔,懶懶跨了上去,又飛到雲海上去欣賞了一會兒日出的美景,這才返回鶴鳴峰。
才進了小樓,門口就走來熟悉的身影。多寶閣副主事李建明滿面含笑,拱手道:「寧姑娘起得真早。東西拿到了,幸不辱命!」
李建明此來是送藥材的。他從懷中取出一隻玉盒打開來,裏面卻是一株奇異的小草,有根有莖,但每一枚葉片卻都形如小蛇,有的盤起,有的舒展,顏色從青白到深紫色不等。嫩莖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芽苞,看來是新的植株還未長成。
這些小蛇眸色晶瑩剔透,如同紅寶石,口中紅信吞吐,竟與真蛇相仿佛。若不看它們葉根牢牢長在這株植物的莖上,根系還深埋在玉盒的泥土裏,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小蛇了。
寧小閒伸手去撫一條深紫色的小蛇,結果後者急速盤起,昂首縮頸,嘶嘶作響,擺出了擇人慾噬的姿態。李建明臉色一變道:「寧姑娘,這白花蛇舌草的草葉也有毒性的,色愈重則毒愈深,被咬中之後也麻煩得很,須得小心。」
眼前的姑娘卻輕輕笑了笑,白嫩幼圓的指尖仍舊向小蛇摸去。那小蛇見警告無效,若彈簧一般蹦起,張開了小小的尖牙要咬人,速度快得劃出了一道殘影。寧小閒的手指卻不知怎地晃過了這一記攻擊,輕輕撫了撫它的腦袋,然後按在了七寸上。小蛇頓時萎了,無精打采地翻過了肚子。它的肚皮上卻有一道金線。
李建明看到這一幕,面色微微一凝。
第259章 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