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難受極了,他現在沒反駁,只想着安撫住媽媽,但他知道一直不出去根本不可能,不是食物問題,而是他們一直不出去卻還能衣食無憂,用不了多久就會惹人懷疑了。
又花了些時間安撫媽媽,陸博怕顧父顧母單獨待着出事,一股腦將東西裝進空間,就回了隔壁,倆人各自躺在一張床上,默默流淚,像是重病患者,整個精氣神都抽光了。
面對顧父顧母,陸媽媽不敢露出自己的慶幸,又恢復沉默,挑了張床坐下,一言不發地看着兒子,似乎怕一眨眼就消失了。
「你要是想找顧雲澤,也許我能幫你。」穹的聲音冷不丁在腦海響起,陸博嚇了一跳,待聽清那句話內容後,他勃然變色,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
「我說我也許能幫你找到顧雲澤。」
顧父顧母對他的激烈反應視而不見,陸媽媽一臉擔憂,沒聯繫到位面空間,只當兒子打擊太大,也瘋魔了。
陸博自動忽略也許那倆字,「你怎麼找到他?」
「你忘了?我能潛入各種電子產品里。」
陸博恍然大悟,眼中驟然綻開明亮光彩,但也只是一瞬,接着便是成倍的痛苦神色在臉上蔓延,他頹然坐了回去,「手機早就沒電了,現在都在包里收着了。」
「你忘了手錶?」
陸博呼吸一窒,小心翼翼地問:「手錶也行?」
「恩,只要有電的東西就行,如果我能找到他們的手錶,就能潛進去,幫你確定他們是否還活着。」
陸博明明是迫不及待的,可聽了穹最後那句話,他心底竟然有些退縮,若是沒有確定,他至少還能抱着一絲希望。
察覺出陸博心情,穹嘖了一聲,「你要不願意就算了。」
「不不不,我願意我願意。」陸博慌張叫道,唯恐穹忽然變卦。
穹這會也懶得跟他計較了,「我是說,如果是我能找到他們的手錶,我才能潛進去。」
陸博心中太過動搖,竟真沒聽清剛才穹說的話,「什麼意思?」
「我之前潛入電子產品,都是隨機進入的,或是進入在你身邊的電子產品,像這種相隔很遠,還有特定目標的情況,我要花時間去尋找,也就是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
陸博心裏發苦,卻有種被判了緩刑的慶幸,他啞着聲音,艱難道:「恩,去吧。」
「你自己……也注意點。」這是穹第一次這麼認真關心陸博,說完這話,他也覺得怪怪的,像是給自己解釋,忙補充道:「你要是死了,我也只能再次陷入休眠狀態。」
「恩。」
陸博能清楚感覺到穹的離開,知道穹是去做什麼,他比剛剛還有茫然無措,希望穹能早點找到顧雲澤,又怕他忽然出聲,告訴自己一個不好的消息。說來也怪,之前穹沒說有辦法找顧雲澤的時候,陸博心底抱着一絲他們還活着的希望,穹離開後,他心底反而覺得顧雲澤他們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只等着穹對他最後宣判。
顧父顧母經過這次打擊,整個人像是離土的大樹,枝葉凋落,迅速枯萎,陸博光是看着都覺得他們下一刻就要跌倒,可他們硬是撐着天天去基地門口等着消息,不到天黑絕不回來,陸博說也說了,勸也勸了,可兩位老人執拗,說什麼都不聽,陸博怕他倆出事,亦步亦趨跟着,陸媽媽這次也有點被嚇到了,兒子離開自己視線一會,就擔驚受怕,於是就跟着一道去基地門口,無望地等着。
這幾日,連逃回基地的感染者都再沒有了,各個隊伍元氣大傷,都學聰明了不當出頭鳥,休養生息一陣子,基地門口難得冷清下來,唯有一群心底還抱着希望的人們,豎立在冷風中,等待親人歸來。
夜幕降臨,一些人失魂落魄離開了,還有些人仍堅持着。
「叔叔阿姨,回去吧。」陸博直勸了五六遍,才勸動兩位老人,四人蹣跚地走回宿舍,顧母壓抑地哭着,喉嚨發出震動。
進了屋,陸博正頭疼該怎麼勸兩位老人吃點東西,忽然一股幾不可見的煙味,鑽進鼻孔,他神色一凜,猛地繃直,像是警犬一樣四處嗅着,接着臉色大變,「今天有人進咱們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