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皆面面相覷,疑竇叢生。
「馨兒,聽說你在四叔店裏乾的不錯,怎樣,掌柜了麼?」孫如蘭壓下心中的好奇心,順勢聊了起來,「店裏生意如何?」
「能獨自掌柜了,」雲可馨從容的笑道,「一些賬目什麼的也能理得清,四叔還算滿意,店裏的生意麼,不錯的。」
傅憐音早聽雲天揚口中得知了雲可馨一人接下四老爺雲天城的三家店,幹得風生水起,如魚得水,據說賺了不少錢,雖說她曾托雲天揚帶回些許銀兩「盡孝心」,卻得知雲可馨私底下也有給二房,當即嫉妒的不行,總懷疑雲可馨「厚此薄彼」虧待了三房,但因無憑無據,也不好說什麼。
「我也聽四老爺說了,誇你聰慧能幹,」孫氏說說笑笑道,「很會做生意呢,說來也怪,從前大伯母怎麼就沒看出來馨兒這麼精明。」
雲可馨淡淡一笑:大伯母也許是懷疑上自己回來的目的了,保不齊以為她是回府斂財的,她有這麼貪?
「我哪兒精明拉,都是向四叔學的生意經,」雲可馨呵呵一笑帶了過去,她轉頭對三夫人道,「娘親,爹爹何時回府?」
傅憐音飛快掃了孫如蘭一眼,似笑非笑道:「說來也巧了,老爺和七姑爺一樣,最近總在宮裏頭忙,馨兒要是不問,為娘還差點忘了,」微頓,旋即轉了話鋒,「怎麼,馨兒是特地回府找老爺的嗎?」
「是,我有事要向爹爹求證一下,」雲可馨坦然道,「但爹爹既未回府,我就稍坐片刻,等他回府也可。」
雲可馨其實很想回二房去看看母親和大哥,奈何又擔心引人猜忌,特別是關於三叔公遺囑一事,在國公府弄得人盡皆知,沸沸揚揚,弄不好,二房又該遭人嫉恨了,以為都是二夫人教女兒如何如何,還是等這事平息之後再說,反正並不需要太多時間去處理,她只要把話說清就可以。
黃昏未時初,雲天揚風塵僕僕的回府了,看到雲可馨很高興,笑道:
「還真是馨兒回來了,之前在宮裏遇到七姑爺,說你在這兒,為父還不相信,」他又仔細端詳了一番,淡笑道,「還有,就要當母親的人,可得當心着點。」
雲可馨看着談笑風生卻在眉宇間露出憂愁的雲天揚,很是驚異,風吟瀟最近時常自帶這副神情,話也不多,發生什麼事了?難不成宮中有變?雲可馨只感覺眼皮直跳,險些沒問出來,只道了自己的來意,當時傅氏和孫氏也在場。
「爹爹,女兒聽四叔說了關於三叔公遺囑的事,」可馨當着長輩的面,坦然而婉轉道,「我想知道這是真的嗎?」
聞言,傅憐音不禁朝孫如蘭投去一個「叫我說中了吧」的眼神。
雲天揚斂了笑意,認真道:「確有此事,馨兒,三叔是當着大哥和我的面立下遺囑的,等他老人家一過世,即刻遵照遺囑行事。」
孫如蘭帶着緊張鄙夷各佔半分的朝雲可馨看去,以為她會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哪知雲可馨立刻站起,行至雲天揚跟前,緩緩跪下道:
「女兒懇請父親和大伯母再做商議,萬不可依囑而行。」
眾人具是一楞,雲天揚不解,傅憐音冷笑雲可馨「惺惺作態」,孫如蘭顯得有些意外。只見雲可馨又了幾個響頭道:
「爹,三叔公久病在床,多是大伯母和娘親派丫鬟和小廝在跟前照料,女兒並未盡到半點孝心,何功之有,怎好意思拿他老人家一分一毫。」
雲天揚扶起可馨道:「傻丫頭,多大點的事,至於跪地磕頭嗎?至於你方才說的雖有幾分道理,但盡孝道這事屬於晚輩分內之事,怎能與利益相關聯,傳出去,我們都成什麼人了?」
「爹爹,原諒女兒情急失言,」雲可馨說着道歉的話,卻鐵了心的要說服養父,「我是說,不論從哪方面,享有三叔公遺產的都不應當是我,若是遵照遺囑獨享了這筆橫財,女兒真可謂夜不能寐,還請爹爹三思。」
雲天揚端詳着雲可馨,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言不由衷的表情,反倒露出哀求之態:七姑奶奶這是怎麼了?嫁了一次就傻了?還是謹慎過頭了?
尋思着,雲天揚眯了眯眼睛道:
「馨兒,你真是為難爹爹了,為父和大伯若是應了你,就是違背遺囑,背上不孝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