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有姝還在猶豫要不要放棄這次機會,女子卻已經發現他,嬌笑道,「喲,這不是趙小公子嗎?奴家見過趙小公子,好叫公子知道,奴家現在已改名喚作霓裳,日後必不會犯了公子忌諱。」話落指了指少年眼角,仿佛十分關切,「趙小公子這是怎麼了?眼睛怎麼腫得像核桃一樣?莫非受了什麼委屈?」略停片刻又道,「九殿下那般疼寵你,受了委屈就與他說,他定會為你做主。」
少年的眼睛是入了宮才腫起來,一般人都會聯想到他被九殿下責罰了。故此,這番話看似關懷備至,卻滿帶譏諷。
趙玉松更為直白,將玉扇慢慢合攏,嘲笑道,「你有所不知,五弟的眼睛早上還好好的,從宮裏回來就成了這樣,許是在九殿下那裏受了氣,不敢聲張。」
女子近日屢受挫折,心裏早已憋了滿肚子火,立刻掩嘴驚呼,「原是被九殿下責罰了嗎?這也難怪,九殿下本就脾氣爆裂,容不得人,略責罰幾句還算好,一個看不順眼,許就人頭落地了!」話落抬起胳膊做了個斬首的動作。
說自己可以,卻偏要扯到主子身上,有姝哪裏受得了?他陰沉道,「主子脾氣很好,你們若是再胡亂說話,小心我割了你們舌頭。」與此同時,雙手背在身後打了個非常複雜的法訣。
原本靜靜躺在他手心的符籙忽然消去影蹤,又似蝴蝶一般悄無聲息的朝女子飛去,一個沒入眉心一個鑽入左胸,最終化為無形。女子竟毫無感覺,連連作揖道,「哎呀,奴家好害怕,趙小公子饒命啊,奴家再也不敢了!」話雖這麼說,卻嘻嘻哈哈笑起來,儼然把少年當成了跳樑小丑。
有姝定定看她半晌,然後轉身離開,並未反駁那些羞辱性的話語。女子與趙玉松一唱一和,大加嘲諷,本還興致勃勃,見正主兒連個眼角餘光都欠奉,還徑直走了,心裏萬分難堪,也就慢慢沉默下來。
待有姝走出去老遠,小鬼才從地底下鑽出,問道,「大人,您的迅雷符呢?怎麼不見了?」也不知大人在符籙外層裹了什麼東西,本還散發着巨大威壓的符籙忽然氣息全無,且拿在手心就忽然不見,也不知放沒放出去。
他眼巴巴地等着看好戲,結果那妖物不但毫髮無傷,還有心思勾搭男人。想來,趙家大公子此刻已經被她弄到手了。
有姝用精神力說道,「想看戲等到今晚子時。」他現有的精神力只夠畫兩張迅雷符,一張入腦,一張鑽心,無論是動物、人類,甚或喪屍,這二處遭到毀滅性的破壞都絕無可能活下來。
小鬼對大人的話深信不疑,連忙遁入地底,朝女子閨房摸去。之前他的確怕她,但得知她活不過幾個時辰,便也沒再把她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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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早上媳婦大鬧一通,還找到老夫人評理,頗有些懼內的趙玉林不敢再去尋鄒氏,一個人悶頭睡了。
鄒氏居住的小院十分安靜,莫說婉轉鳥鳴,竟連蟋蟀的叫聲也聽不見半點,這在炎夏時節是極不尋常的,仿佛此處已陷入死寂。躲在窗戶外面的小鬼都有些瘮的慌,不免打了退堂鼓。
恰在此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來到院牆邊,借着白日堆好的幾塊磚,輕易翻過去。黑漆漆的屋子立刻燃起一根燭火,女子僅着一件水紅色的肚兜與煙綠色燈籠褲,大大方方推門出來,沖黑影勾手道,「冤家,等你半宿了!」
&心肝,是不是等急了?讓我摸-摸看。」黑影飛快跑過去將她抱住,小鬼借屋內亮光一看,卻是二房嫡子趙玉松。
這作死的玩意兒,偏偏要在今晚過來,不會被主子的迅雷符一塊兒劈了吧?小鬼面上擔憂,心中卻更為興奮,搓-着手,跺着腳,在窗外來回走了幾圈。
那女子早有察覺,用妖術秘語,「不想死的話就快些滾!」
小鬼非但沒滾,反而從窗戶縫鑽入屋內,又在房樑上找了個視野極佳的位置,蹲身道,「抱歉,我早就死了六七十年了。」
女子氣得咬牙,卻因獵物在手,需得趁熱享用,這才沒立時發作。
待吃飽了,再把這小鬼捏得魂飛魄散也不遲。這樣想着,她一把將趙玉松推到床-上,然後俯身去啃他嘴唇。這個「啃」字並非誇張的修辭手法,而是真真切切地寫實。若趙玉松此時沒閉上雙眼,定能看見女子忽然冒出來的滿口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