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快進屋來暖暖。」
「這裏哪有人笑話我,是誰,出來給我看看。」紀曉棠笑着道,一面卻聽話地將線香交給小丫頭,就和祁佑年往屋子裏來。
除夕過了,就是新年。
紀家眾人先祭過了祖先,然後就由紀二老爺領着給紀老太太拜年。
紀老太太穿戴一新,坐在炕上受了大傢伙的禮,紀曉棠、紀曉芸和長生都得了個荷包,荷包裏面是四個筆錠如意的小金錁子。
隨後,紀曉棠、紀曉芸和長生又給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磕頭拜年,依舊得了荷包。
祁佑年在紀家過的年,一大早也來拜年。
紀老太太也給了祁佑年一個荷包,跟紀曉棠姊妹們一樣,是四個小金錁子。到了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那,兩個人就不肯托大,另外送了祁佑年筆墨和袍子作為表禮。
大家團團拜過,祁佑年就說今天要返回任安。
留在清遠過年,已經是他的私心,如今卻要立刻回任安城去,不論是任安衛所,還是鷹跳峽搶劫糧草的反賊那裏,都有太多的事情急需要他去處置。
再沒有誰比紀曉棠更知道祁佑年所擔着的干係,因此並不挽留,只問祁佑年什麼時候動身。
「縣衙那裏還有些事,我已經安排了人處置,定在午時動身。」祁佑年告訴紀曉棠。
那就是還有一個時辰的光景,這個時候祁佑年本該也守在縣衙,卻特意安排了留在紀家,也顯見得他是不捨得離開的。
來紀家拜年的客人已經陸續登門,紀二老爺已經往前面書房去了。紀曉棠想了想,就帶祁佑年往藏書閣來。
「……有幾本書。你應該喜歡。」一路走,紀曉棠就跟祁佑年道。
很快,兩人就到了藏書閣。
藏書閣每天都有紀二老爺的心腹小廝收拾,雖是一大早。屋子裏面也早就攏了炭盆,雖不如紀老太太的屋子裏暖和,一進屋也有溫香撲鼻。
這香並非薰香,而是書香,在加上屋內桌椅和書閣的淡淡木香。
紀曉棠很喜歡藏書閣。她覺得只要一踏進這裏,心就能安寧下來。
「這是數代書香才能積聚下來的氣象。」祁佑年輕聲道。
紀曉棠輕輕點頭,她也頗贊同祁佑年這句話。紀家幾代都是愛書的人。
「爹爹那天還在嘆氣,說是今年收的書太少了。」紀曉棠先領着祁佑年看了紀二老爺新的藏書。因為天災的緣故,去年印的書也少了許多,其中能讓紀二老爺看上眼,收入藏書閣中的就更少了。
隨後,紀曉棠又領着祁佑年上了二樓,在靠牆的書架前停下。紀曉棠就讓祁佑年去旁邊取了木梯過來。
「就在這裏。」紀曉棠指着最上面一層書架。
這藏書閣的第二層存放的書卷,都是有了些年代。且紀二老爺平常不大看的。書架的上層頗高,別說紀曉棠,就是祁佑年的身量,也休想伸手就能拿到,一定要用梯子才行。
藏書閣內的梯子,與外面平常用的梯子不同,都是紀家特製的,不僅能夠攀高,還足夠一個人穩穩噹噹地坐在上面。
有時候紀曉棠用梯子取了書之後,就不下來。乾脆就坐在梯子上將書看完了,又放回原處。
祁佑年就按着紀曉棠的指點,安妥了梯子爬上去。
「阿佑,靖安親王那天來過藏書閣……」紀曉棠突然開口說道。
祁佑年就在梯子上停住了腳。低頭看着紀曉棠。
紀曉棠微微仰頭,正對上祁佑年的視線。
「他跟我提到了《謀戰》,似乎是在哪裏見過。」紀曉棠看着祁佑年的眼睛說道。
祁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即就是瞭然的神色。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穩穩地從梯子上下來,站到紀曉棠的身邊。
「曉棠。他可是說,是在我那裏看到的?」祁佑年問紀曉棠。
紀曉棠微微搖頭。
「他怎麼會這樣說呢!」
「是了。」祁佑年就更加明白了,「他當然不會明白這樣說,但是只要聽到他所說的話,都會這麼認為,是不是?」
尤其是聽在紀曉棠的耳中,就更是這樣了。《謀戰》古本,天下只此一卷,知道它在紀家,並親眼見過的人
第二三五章 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