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棠。
「喝水嗎?」
少年渾身都髒兮兮的,頭上還帶着草葉,看樣子似乎是幾天都沒洗澡了,只有一口牙齒雪白乾淨。
紀曉棠看看少年手中的水囊。
水囊是乾淨的,少年的手指修長有力,指甲剪的短而整齊,指甲里也是乾淨的。
「好的,多謝。」紀曉棠也真是有些口渴了,就接過了水囊,從袖中取出帕子擦了擦,這才喝了兩口,隨後將水囊遞還給少年。
少年接過去,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將水囊里的水喝了一半下去。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紀曉棠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鎮定下來,就問少年道。少年知道了她的名字,可她還不知道少年姓甚名誰。
「我,我叫祁佑年。」少年痛快地答道,一面將水囊又掛回腰間。
「方才我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因為我家人喊我的緣故,你說算是吧。怎麼,你還從別處知道了我的名字?」紀曉棠問少年道。
少年就又露出一口白牙來,眼睛頓時彎成一彎月牙,竟是意外的可愛討喜。
「你果然像你外祖父說的,是個聰明的小姑娘。」
「我就是從你外祖父那裏知道你的名字的。」
「你認識我外祖父?」紀曉棠就吃了一驚,但是看看少年的腰刀,再看看不遠處還在悠閒地尋覓青草的大青馬,紀曉棠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當然認識。我是你穆千戶標下的一名百戶,這是我的腰牌。」祁佑年說這話,就從胸口掏出一塊腰牌來遞給紀曉棠。
紀曉棠接過腰牌來看了,正是任安府衛所的腰牌。
紀曉棠與軍中人物接觸不多,但是卻並不是毫無見識。少年的腰刀,是軍中之物,而那匹大青馬顯然是訓練有素的軍馬。
也正因為如此。方才她被祁佑年救了之後才放低了戒備,她看出祁佑年很有可能是軍中的人。
「……最近這附近不大太平,我們常過來巡視。這兩天正好輪到我帶人來這裏。穆千戶本來要親自來,可惜另外有差事脫不開身。就特意囑咐了我。」
所以他雖然正在追着可疑的人,但是看見驚馬,聽見紀三老爺喊曉棠,就立刻猜到驚馬上的人是紀曉棠,馬上追進了樹林。
「我小叔他們怎麼樣了?」紀曉棠忙就問道。
「你小叔他們沒事。放心吧。」祁佑年立刻就道。
雖然祁佑年這樣說,但是紀曉棠還是不能就此安心,她覺得自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就站起身來。
祁佑年也跟着起身。
「我們快回去吧。」紀曉棠就道,即便紀三老爺平安,但是沒見到他,必定也在擔心。
「好。」祁佑年沒多說話,立刻打了個呼哨,將大青馬招到跟前來。
「你那匹馬只怕不中用了,稍後我讓人來收拾。你先騎了我的馬走。」祁佑年就道。
紀曉棠也沒有跟祁佑年客氣,就要上馬,卻覺得右膝竟有些吃力。
經歷了這樣的事,要想毫髮無傷,自然是不能夠的。
祁佑年就看出來,立刻彎曲右膝,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紀曉棠踩着他的腿上馬。
「這怎麼好。」雖然祁佑年是穆洪的下屬,但是她卻不是祁佑年的上司,這樣讓她有些過意不去。
「那我抱你上去好了。」祁佑年很乾脆。
紀曉棠也就不再多說。一腳踩了祁佑年的腿,翻身上馬。
祁佑年就牽了馬韁繩,沿着來路往回走去。
往回這麼一走,紀曉棠才更加深刻地意識到她方才的處境究竟有多危險。不僅她危險。還有祁佑年。在這樣的林中縱馬追趕她,又救了她,祁佑年也是藝高人膽大了。
紀曉棠很領這份情。
就算她是他上司的外孫女又怎麼樣,這可是拼命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會做的。
「你這么小的年紀,怎麼就當了兵?」紀曉棠坐在馬上問祁佑年。
「我家裏是軍戶。當兵這件事,自打我生下來就註定了的。」祁佑年就道。
「你是不是你們衛所最年輕的百戶?」紀曉棠又問。
「嗯,」祁佑年似乎是仔細想了想,這才點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