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記憶中的動作不斷的重複着重複着,當聽到了錢景宸喉中發出輕輕的咳嗽聲的時候,惠雅覺得仿佛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伸手探探錢景宸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心跳,確定錢景宸是真的活回來了,惠雅的鼻子酸澀的不行,簡直激動地不能自已。
將錢景宸救活了,惠雅的心裏頭放鬆了一點兒,卻也知道自己和錢景宸還遠沒有脫離危險,剛才那幫黑衣人要是過來,別說是錢景宸,就連自己也沒有活路。
惠雅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那三個黑衣人一看就是窮凶極惡的,這裏離玉泉寺雖然只有一個時辰的路,惠雅卻不敢直接帶着錢景宸過去。
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玉泉寺裏頭自家祖父和爹爹他們應該都已經離開了,就憑着幾個護院丫環什麼的,是肯定抵擋不住這三個黑衣人的,要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給家裏頭的人帶來殺身之禍,惠雅實在是不願。
想着這些的時候,惠雅的手裏頭卻並沒有閒着,自己剛才的箭矢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正好地上扎了不少羽箭,惠雅挑離自己近的還能用的拔了幾十隻裝進箭囊裏頭。
既然決定了不回玉泉寺,食物和保暖就變得極為重要了,惠雅把自己剛才放在石頭旁邊的點心,還有扔下的披風什麼的都撿回來系在身上。這才走到了還在昏迷不醒的錢景宸身邊,看着他箭頭和後背都被箭所傷,知道自己是沒法背着他走了。
惠雅小心翼翼的避開了他身上的箭傷,雙手抄起他的腋下和腿彎,抱起錢景宸大步流星的沿着溪水的方向快速的離開。
惠雅憑藉着一股子力氣,將錢景宸公主抱着走了足有百米遠,便覺得手中的人有些壓手了。她低頭看着比自己長出一大塊寬出一大截的錢景宸,忍不住低聲嘟囔着,「看起來瘦不拉幾的沒有幾兩肉的樣子,怎麼竟是這麼沉?」
惠雅抱怨歸抱怨。腳底下卻一點兒不敢慢,因為剛才在潭水裏頭過了一遭的緣故,爬上岸以後惠雅的身上也都是濕的。再加上錢景宸這濕漉漉的直滴水的人,這便不能往乾燥的草叢裏頭逃。否則一走一片水印子,黑衣人追上來的話,一打一個準兒。
惠雅腳上的鹿皮小靴子,踩着淺淺的溪水快速的向下遊走着,雖然踉踉蹌蹌的。卻因為是走在水邊兒的,身上滴下的水便也不顯了。
剛才從峭壁上找路下來的黑衣人,在惠雅離開後約莫一刻鐘的功夫,就到了這潭水邊,看着水中被羽箭射中已經氣息全無的同伴,還有摔在峭壁邊上成了一團爛肉的黑衣人,為首的黑衣人恨的是咬牙切齒的。
「搜,這兩個人肯定逃不遠,找到他們的行蹤,發信號出來!」這黑衣人眼睛瞪得通紅。狠狠的伸出手來捶在惠雅剛才藏身的大樹上。本以為這單買賣是穩賺不賠的,卻沒想到自己竟一下子折損了三個人手,實在是讓人恨得不行。
這潭水所在的地方,一面是峭壁,另三面都可以逃跑,索性三人分了三個方向,細細的搜尋起來。
要說黑衣人作為殺手,殺傷力驚人的同時,這覓蹤的功夫也是不容小覷的,要是惠雅沿着來時的小路逃跑。或者任選一個其他的方向,卻並不沿着水的話,不出一個時辰肯定會被人找到。
巧就巧在了惠雅前世的時候曾經在山匪子的寨子裏頭辛辛苦苦的活過幾年,知道不少尋覓人行蹤的方法。如今遇到了危險,本能的反應便是要把自己存在的痕跡抹去,這也給黑衣人找人帶來了莫大的苦難。
呼哧呼哧……惠雅抱着錢景宸,只覺得自己的雙臂有千斤重似的,雖然她身上有力氣,但抱着一個大活人逃命。對於惠雅來說負擔還是太重了些。
沿着小溪走了不知道多久,惠雅覺得自己淌水的雙腳已經冰涼冰涼的,雙手也已經酸麻的沒有力氣,身上的衣裳浸了水以後變得又濕又重,緊緊的貼在身上,被風一吹冷得很,這麼艱難的情景,惠雅覺得自己堅持不住了。
就在她這麼想着的時候,惠雅不知道怎麼的被絆了一下,腳下一軟就摔倒了,自己失去平衡還不說,連帶着把懷裏頭的錢景宸,也給扔了出去。
噗通兩聲,惠雅和錢景宸雙雙落地,惠雅的膝蓋正好磕在了一塊石頭上,瞬間的功夫殷紅的鮮血就從她的裙子裏頭滲了出來。
「嘶……好疼!」惠雅剛才撐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