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意與公子為敵,公子日後但又差遣,李玉成敢不效命?何必為了一個女子而壞了和氣?」
李玉成這話說得中肯,已是儘量維護雙方關係。
可惜李玉成一番好意,卻是無人領受,馮侖乃富家公子,哪裏會顧及一般人為人的難處,聽了李玉成的話,馮侖非但沒有就此罷手,反而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肯讓陳漁出來作陪?」
之前是相見,現在已經成了作陪。
「若是能作陪,公子能如何?」
「若是能作陪……」馮侖沒有聽出李玉成語氣中的冷意,反而以為李玉成鬆口了,笑道:「再將你這一品閣讓與我,你的幫派日後唯白虎幫馬首是瞻,我便能許你在廣陵城能有一席之地。」
李玉成聽到這裏,恍然大悟。
之前李玉成還在想,讓白虎幫搶在自己之前搭上了馮侖的線,是一種失算。然而馮侖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明白,白虎幫是廣陵城第一大幫派,他馮侖便是要找狗奴才,首先考慮的,也是白虎幫,而不是李玉成。
況且,這種公子,便是攀上了,也不定是多大的好事。
今兒馮侖哪裏是來與自己結交的,分明是來給自己下馬威、表明立場的——以後白虎幫有我罩了!
一念之間想通其中關鍵,李玉成道:「若我不肯呢?」
馮侖不說話,林二已經森然道:「馮公子發了話,焉有你不肯的道理?李幫主想必還未見識過廣陵城的大牢吧?難道想要見識一番?」
威脅。
李玉成笑出了聲。
恰在這時,陳漁親自托着盛有一壺酒的托盤,出現在雅間門口。頭頂祥雲髻,黃襦彩裙,加之唇間塗抹的一點朱紅,確實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馮侖和林二看到陳漁,無不驚艷,眼睛都直了起來。
陳漁不知房中正在談論自己,她本意是看到馮侖與林二同行而來,為表李玉成對馮侖的重視,挽回一點砝碼,這才親自送了酒水過來。要是一般而言,陳漁是不會輕易露面的。
進了雅間,陳漁也覺察到氣氛似有不對,尤其是馮侖是林二看自己的眼神,讓她分外不舒服。但人已進屋,總不能立即退出去,只得將酒壺放在桌上,勉強笑道:「這酒是富平的石凍春,自一品閣開張,便已經存在店裏了,今兒貴客臨門,不能不不拿出來,以表心意。」
「要表心意,僅是這酒恐怕不夠啊!」林二話中有話。
「哦?」陳漁眉頭一挑,瞟了林二一眼。
「林幫主說的是。」馮侖笑着接話,「名酒雖好,卻哪裏及得上美人在前?若無佳人在側,縱是美酒,也索然無味。小娘子,你可知本公子的意思?」
「馮公子的意思,是說妾身應當作陪,為公子斟酒?」陳漁臉上盪開笑容,美得炫目。
馮侖看的呆了,連道:「正是,正是……小娘子與本公子果然心有靈犀,一點就通啊!」
陳漁「咯咯」笑了兩聲,回頭看向面無表情李玉成,道:「大哥?」
李玉成點點頭。
陳漁笑着在馮侖身旁坐下,斟滿一杯酒,雙手奉上:「馮公子,請?」
馮侖和林二相視一笑,都暗道這女子果然上道,馮侖連叫幾聲「好」,也不伸手去接,只是陳漁這邊湊了湊,竟是要陳漁餵他喝下去——儼然已經將陳漁當做陪女。
林二看着陳漁的動作,笑在臉上,樂在心裏。他暗道,今日之後,白虎幫將永遠壓在李玉成頭上了。又不禁感慨,自個兒再厲害還是不如靠山厲害來的有用啊!
而馮侖目不轉睛盯着陳漁那張媚極的俏臉,心思就要簡單的多,他心所想,無外乎這幾日,又能有美人暖被了。還是這麼個尤物,想想都身心舒坦。
然而下一刻,林二和馮侖就驚愕原地。
因為陳漁手中的酒,並沒有送到馮侖嘴裏,而是直接潑到了他的臉上!
大冷的天,冰冷的酒,讓馮侖猛然一個寒顫。
這突然地變故,讓馮侖和林二驚詫不已。
不等他們反映,陳漁已經站起身,伸手抹掉唇間的朱紅,大步走出雅間。
大怒的林二和馮侖正要拍案而起,雅間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伴隨着沉悶的重擊響動,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