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時。」項目部經理李元遲到了,肥胖的身體笨拙的拉着行李箱,擦着汗趕來,說話時大拇指的指腹掃過鼻尖。
說謊。
從靈瞥了一眼便轉開視線。
陳潛沒什麼回應的道:「人都到齊了,去辦登機牌吧。」
飛東京只需要4小時,實在是不遠,飛機落地的時候,熟悉的感覺不期然的升騰起來,從靈沒忍住一陣恍惚。
「你來過日本?」王朝坐在她手邊,問她,卻是確定的語氣。
從靈一時把他在身邊的事兒給忘記了,以王朝的觀察力,能看出她的失態太正常了。不過他既然問了,她就不會隱瞞,於是點頭道:「嗯,幾年前。」
「旅遊?」王朝狀似漫不經心的問。
從靈回頭,認真道:「不是,工作。」
王朝挑眉,深深望了她一眼。
再多的話不適合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說,王朝就住了口。
從靈忽然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如果讓他知道了她的前任也在日本的話,估計他的反應會比她預想中的要……劇烈。
出海關後拿完行李,他們就見到了來接機的導遊,華人,中年女人,看起來是早些年間移民的,全身上下還停留在那個時段中國人的模樣。
她卻很是為自己身為日本人而自豪,去到酒店上的一路都在眉飛色舞的說日本怎麼怎麼好,內地怎麼怎麼不好。大到環境問題,小到內地的女士們都不知道什麼是化妝水爽膚水,認為那些沒什麼用,自來水一拍就了事了,「那是絕對錯誤的理念!化妝水很重要!……」。
車上他們所有人都笑而不語。
兩天後,他們離開東京,前往北海道,立即換了個導遊,原本這個導遊是要陪伴全程的。
陳潛下的令,之前毫無預兆,那個女導遊是在他們面前接到的通知,瞪大了眼滿臉錯愕,確認了一遍又一遍。
從靈瞟了一眼,下判斷:這是絕對真實的情緒。
接替的導遊早就到了,對他們點頭哈腰,而她見此則只能罵罵咧咧的離開。
她一走,立馬有人感嘆:「以前看抗戰片的時候還沒怎麼深刻的覺得漢.奸可惡,今兒總算是見識到了。」
其餘人紛紛點頭。這是種什麼感覺?可笑?不屑?輕蔑?氣憤?都有吧,匯聚在一起不會是什麼好的心理體驗。
有些人出了國,更加愛國;而有些人呢?恨不得把自己的根都刨了,以示清白。
幸好北海道的美麗風光洗刷了他們的心情,他們到了後這裏就下了雪,獨屬於北海道的風情瞬間就在雪中映現了出來。
和從靈同房的唐朝顏到底還是小女生,情緒都被情情愛愛的小事給牽動着,一會高興,一會就失落,她在一邊看着有趣。
這一天早上,一夜大雪後,外面的整個世界都被寂靜的純白給蓋住了,從靈起床後一拉開窗簾,嘴角就忍不住彎了起來。
這樣的白讓她想到了珠峰,那段記憶,隨着時間沉澱得越來越美好。
因為某個小姑娘的賴床,她們兩個光榮的遲到了。
王朝調侃了她們倆幾句,不想陳潛淡淡的在他耳邊說:「謝靜嘉現在在北海道,昨天她打電話給我,邀請我出來聚一聚。你知道的,她的醉翁之意必定不在我。」
王朝聽着,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去,「你想去的話你可以去,我有家室了,不方便。」
陳潛斜了他一眼:「……有你的。那我回了她。」
王朝嗯了聲。
與此同時,在他們邊上的從靈整個人都怔住了。不是聽到他們的話,而是她看到了一個人。
有沒有那麼巧?
酒店前台站着的那個男人,是許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