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幹什麼?會務農嗎?會作飯嗎?連椅子倒了都不扶,這種貨色是給儒家長臉呢,還是丟臉呢?」
白名鶴的話引起了高谷的深思。
至少白名鶴有兩點沒有說錯,他高谷的學生終生的目標就是科舉,而且當真除了讀書之外什麼都不會幹。
「百無一用是書生。」白名鶴扔了一句狠話。
高谷搖了搖頭,這話他不認同。
「高老,這樣吧。你我上奏本,關於沂王伴讀的事情。這件事情我聽你的,但我們打一個賭。我這幾天會寫出試題,然後公開試題。我敢說,那些秀才們基本上都是廢物。他們考不中舉人,連為吏也作不了,唯一的能力就是會背四五書經。」
白名鶴的話讓高谷的臉色更深沉了。
「賭一把!」白名鶴繼續給高谷施壓。
「如何賭?賭注是什麼?」高谷倒也不示弱。
白名鶴拿來紙筆,準備研磨的時候被高谷將墨拿了過去,對白名鶴說道:「你磨的墨,總感覺有渣!」
「是墨不好?」白名鶴這一句連自己都感覺是在狡辯。因為他的墨,怎麼可能會不好。高谷連看都沒有看白名鶴一眼,只是低頭專心研墨。
白名鶴只好繼續說賭的事情:「我要賭的是,這些秀才他們的能力,除了可以回鄉去教三字經之外,真正有用的人才,不會超過百分之三。當然,試題由我出,這試題不僅高老你可以看,禮部可以看,而且我會貼出去。讓他們在知道試題的情況下參加考試,依然還是那百分之三可以用,其餘的只能回去教三字經!」
「賭了!」高谷心說這個要是不敢賭,以後他們這些士子怎麼出去見人。
「賭注是,如果高老你輸了。你要親自去把吳與弼請到南京來,至於能不能說服他出仕,那是我的事情。」
「老夫要是贏了,你白名鶴在南京城給老夫背一遍論語,然後自己註解。」
背論語沒壓力,白名鶴這一年時間在大明,除了公文之外,真正讀的書就只有一本,就是論語,而且說到註解,白名鶴也看過不下十種不同的註解了。
可讓自己去註解,白名鶴感覺自己有壓力。
轉念一想,自己可能會輸嗎?
「寫文書,然後簽字畫押!」白名鶴認定了自己一定會贏的。
事實上,高谷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輸。
賭約寫完,也沒有要公證人,到了他們這種身份的時候,這張紙都是虛的。大明這個時代的人就算是重犯都非常的重信,一但失信於人,就會有一種天地之間無立足之地的感覺,大明的百姓也對失信的人很是迴避。
白名鶴拿出了自己的試卷。
真正的試卷當然不可能貼出去,不過試題卻可以。
「第一套試卷為賬目學,分為三張卷子,分別是基礎會計、運營會計、成本會計。三份關卷子各自計分,我們公佈出去的考題就是,第一天,頭一份卷是考記賬的本事。第二份卷子考的是計算利錢還有核算掙錢損失的本事,第三份就是各工坊核算一件貨物的生產成本的卷子,我這裏連答案都準備好了。」
「答案可是唯一?」
「有些東西,只有一種正確的答案,但卻可以有多種達到正確答案的過程。」
高谷也精研過算學,白名鶴這話算是有理。
「第二天考的是物流類。同樣分為三張卷,分別是力學、容積學、運輸學。」
「第三天考的是人制,工坊管理、碼頭管理、街市管理。」
「第四天……
白名鶴這是連教七天,只到第七天才會考到論語,可論語卻也不是主考題,主考的內容卻是蒙學之法。
大明太多人都是在死記硬背的,一個優秀的蒙師,可以在孩童十歲之前,就讓這些孩童熟悉四書五經,基礎算學,還對君子六藝有過一定的接觸。
許多只會死記硬背的蒙師,孩童到了十歲,連一本論語都背不過。
可蒙師不會說是自己的責任,只會說是孩童太笨,這也是為什麼白名鶴要把吳與弼請到南京來,這個人已經算是在研究真正的教育學了,如何讓人能夠學會寫字,學會把知識運用到生活中,學會在生活之中道德行為受禮教的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