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鎮內,四面是被拋石機轟塌的房舍。
杜蘭特跨上了懷特草原馬,於領主長屋外的空地集結了懷特鎮卡斯特輕騎兵第一連隊。
百餘騎輕騎兵身着輕型皮鎧,背掛圓盾和反曲戰弓,手執卡斯特族人慣用的勾矛,於戰馬之上目視卡斯特親衛隊長杜蘭特,表情很是肅穆。
「各位卡斯特族人,懷特鎮的草原戰士,我們將對賽格爾·撒克遜那暴君的攻城部隊發動突襲。我們北方的石牆上,無數兄弟正遭受敵人火器的傷害。還有那些惱人的座塔式強力拋石機正在肆無忌憚的摧毀我們的防線!」杜蘭特滿頭大汗,鎖子甲紋章外套上還沾着斑駁血跡,可他的聲音卻是洪亮的,而且於吶喊中更是胸懷憤懣,「敵人當着我們的面,對勇敢的霍恩洛實施了酷刑,雖然那些處於他們營寨之內的座塔式拋石機我們無可奈何,但是在它們的營落之前,那些肆意妄為的國王軍火器將會遭到我們卡斯特巡邏輕騎兵第一連隊的無情懲罰!」
言畢的杜蘭特提起勾矛,那佈滿老繭的粗手緊拉馬韁,就連胯下的懷特草原馬也開始焦躁起來,於聲聲低哼中鼻孔噴出了一道又一道氣霧和白煙,不斷掃動着它的馬尾。
「我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將手中的勾矛刺向入侵者了!」卡斯特巡邏輕騎兵振臂高呼,同時也將勾矛高舉,像是領主長屋門外空地上突然拔地而起的槍林,「報仇雪恨!」
于振奮中,杜蘭特率隊出擊。
伯爵安傑森默默為杜蘭特和眾卡斯特巡邏輕騎兵們祈禱着,在他的眼裏,杜蘭特凡事很少經行大腦,顯得十分莽撞。這次他同意讓杜蘭特率隊主動出擊實屬萬不得已,他很清楚現在的戰況和處境,也明白這樣的決定無疑不是將整個卡斯特巡邏輕騎兵的第一連隊所有戰士的性命交給了這莽撞的親衛隊長。但他也知道,現在不得不冒險一賭,士氣低落的守城將士需要的是英勇的榜樣,而杜蘭特的莽撞也肯定會激勵起守城將士們的戰心,他現在需要這種莽撞。
即便他更欣賞沉穩,也努力想將這個親衛隊長變得沉穩起來。
事實證明,杜蘭特也在伯爵安傑森的影響下,變得稍微穩重了一些,雖然他衝動的內心裏灑滿了對於賽格爾·撒克遜這暴君的仇恨,但畢竟見識過了國王軍這秘密火器的威力。所以,他並沒有選擇直接從北門衝出,而是讓卡斯特親衛叫開了懷特鎮的西門,率領着百餘名第一連隊的卡斯特輕騎兵們緣着石牆邊緣在出城之後向懷特鎮北方奔去。
空曠的草原雖然利於輕騎兵奔襲和快速突進,可開闊的視野也有一個明顯的缺點: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掩體足以掩護脆弱的輕騎兵本身。
短短的一瞬,洞開的國王軍寨門湧出了二百餘名科洛傭兵,這些虎狼般的傭兵們體魄強壯,前排的科洛傭兵提着長柄劍戟,後排傭兵身背巨盾,手握勁弩,隊伍整齊的援向了風琴管炮的所在,並居於懷特鎮輕騎兵漸漸衝來的方向列陣站好。
面對即將衝突而來的百餘名卡斯特親騎兵,這些蒙面的日落島親衛依舊淡定的操縱着風琴管炮,只是將腰掛的勾刀抽出了刀鞘,似乎隨時準備與這些盔甲同樣薄弱的卡斯特輕騎兵們一較高下。
這就是日落島華萊士人的親衛,有着與那些在戰場上操縱戰爭機械的脆弱輕甲步兵們截然不同的表現和反應。
杜蘭特自是將國王軍的反應看得一清二楚。
迂迴中想要突襲的輕騎兵們如果繼續按照先前的決定殺向這群呈月牙型排布的傭兵,勢必將與敵人正面碰撞遭受慘重損失。
選擇已經清清楚楚的擺在杜蘭特的面前。杜蘭特體會到了作為將領的職責,體會到了伯爵安傑森對他說的話:「如果你是領軍之人,在進攻和撤退必須做出選擇之前,你的將領卻得出了可進可退的建議並將難題最終還是拋給了你。那時的你可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即便情況和伯爵安傑森的那話略微變化,士兵們也並未將難題拋給他,而是他自己正面臨三個抉擇:或冒險殺上;或立即撤退;或是繼續進攻,但需改變進攻的方向。
當機立斷刻不容緩,急促的馬蹄,呼呼的風聲,輕騎兵們的吶喊,漸漸靠近的戟刀還有傭兵們待放的弓箭。
「請命而來,達不成目的,決不撤退!」杜蘭特的心中爆發一陣吶喊,和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