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就會教出什麼樣的下人,這一句話,堪稱真理。
「哀家對毒王的毒有信心!」太后娘娘將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現在,哀家就等着丑肥婦的死訊了!」
紅拂從寧和宮走出去,每一步,重如千斤,她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朝着哪一條路越走越遠,還是朝着她所奢望的生活,越走越近。
「紅拂姑娘,你這是要出宮啊?」守着宮門口的侍衛熟悉的和紅拂打着招呼,一臉的熱切,「好長時間沒看你出去走動了,不過,這時候大過年的,街上可冷清了吧?你為何不等幾日在出去?」
紅拂目光有些漂浮不定,甚至有些空洞。
她呆呆的應了了一句恩,然後匆匆的離開了宮門,然後朝着將軍府的方向趕去。
同一時刻的美人苑,安靜到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屋內燒着炭火,偶爾會發出噼噼的聲響,窗外,忽然又飄起了雪,輕輕的,落在美人苑的屋瓦上,再次裝束這滿眼的銀白。
「皇上,您該去歇着了~」大太監擔憂的看着還在裏頭寸步不離的守着的人,嘆了口氣,「皇上您可千萬要保重龍體啊,回頭可別將軍夫人醒來了,您自個兒到倒下了,將軍夫人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您也莫要太擔心了~」
季安禾坐在床沿動了動,卻只是伸出手,往蘇晚娘平放在兩側的手探去,輕輕的放在她的手背上,擰眉,「把火燒旺一些。」
「皇上?」大太監看着屋內幾乎快滿了的火盆,額頭早就熱的冒出了細汗,「皇上,再熱下去,怕是連外頭的雪都要熱化了,這炭燒多了,空氣也不流通了,也您和將軍夫人的身子也不好啊~」
「說的有道理~」季安禾點點頭,「可她的手還這麼冰,這麼涼,她怕冷?這又如何是好?」
季安禾有些無措,他知道,他的晚娘雖然和他一樣從小沒有爹娘,但是,她卻也是嬌氣的,她怕熱,也怕冷,每一次到了冬天,她的手腳就會涼的像大冰塊一樣,有時候,更是會冷的嘴唇發紫。
很小的時候,兩小無猜的兩人,最喜歡的就是相互將冰冷的手放在對方的臉上,看着蘇晚娘惡作劇得逞的樣子,季安禾每每也想以牙還牙,但是,一看到她冷的直吸氣的樣子,他還是不忍心,每次去摸她的時候,他一定要將手先搓熱。
季安禾忽然就陷入了這些回憶當中,其實,那時候的他,也不會是個小小的孩童,卻已經知道心疼他的晚娘,這種心疼和關心,一直維持到他長大,成人,一直到她出落成為水靈靈的美女,可又是什麼時候,他卻吝嗇的將這些關心又收了回來,看着她從兩個人,變成一個人。
明知道她多麼害怕孤單,還是將她一個人丟在大房子裏,讓她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睡覺,一個人逛街。
季安禾忽然明白,是他自己,總是讓蘇晚娘堅強的等他,可卻不知,蘇晚娘等着等着,也會累,等着等着,就忽然等不下去了,等着等着,她的生活就變得不再需要他的關懷了。
如果,老天爺能讓他在第二世重生,他一定會緊緊的握住蘇晚娘的手,死也都不放開,哪怕是她厭棄了,他也都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