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批發!
當先兩個男人,年長的穿着暗綠色中山裝,另一個四十左右黑色西裝,皆是一副不怒自威的眉宇軒昂,仰頭這麼看上來的氣勢,居然讓石澗仁都覺得心頭一凜。
齊雪嬌感覺到了,低聲:「我爸和我大哥,別怕!」
看那不遠處徐徐靠近卻等着的伸縮通道,人家這是有特權把車開到這裏來單獨走停機坪的,石澗仁算是開了眼,嘆口氣嘴硬挪步:「我怕什麼,齊衛國打都打過了。」
齊雪嬌本來已經對着下面很有儀態的揮手了,忍不住笑:「呸!原來你還是記仇!」
原本端莊的姑娘一條腿包着厚厚的夾板跟繃帶,在巨大停機坪上的風蕭蕭中髮絲飛揚,頗有點悲壯,可這麼一笑,真如春日融雪般光彩艷麗!
所以石澗仁好像看見一把展開的扇子一樣,忽然從下面站着那些人背後閃出來好幾個手裏拿着相機,肩頭扛着鏡頭的專業人員,對着一步步走下來的兩人咔嚓嚓,然後還有童男童女拿着鮮花跑到舷梯邊來了!
齊家有這種陣仗?
石澗仁很想回頭看看楊秋林跟下來沒,但忍住了,只是聽後面沒腳步聲,估計就自己兩人。
最後幾步,齊家大哥明顯有個身形動了一下想搶上來接過妹妹的,他父親只輕輕抬手就阻止了,然後等石澗仁落地,才肅穆的順勢行了個軍禮:「職責所在,不能擅離崗位,小女出意外的時候不能到事發地點查看,多虧了石先生的照顧和營救,齊慶軍在這裏表示感謝,這是齊雪嬌的長兄齊建國。」
這就是石澗仁說的沒有婦人之仁,他的極限也就是七天,而這位父親,真正站在自己的責任中,壓根兒就沒有往江州挪動半步。
齊建國比弟弟要沉穩,除了看見妹妹走近時候有反應,其他時候用持之如岳,靜之若淵來形容很恰當,當然這也說明他們兄妹之間感情確實深厚。
這下卻只是對石澗仁點點頭,伸手捏捏齊雪嬌的肩膀傳遞了情感,沒說從石澗仁手裏接過人來,而是旁邊有人推過來一把輪椅,石澗仁放齊雪嬌坐好。
然後父子倆就一左一右站在石澗仁旁邊,圍着傷員接受了孩子過來熱情獻上的鮮花,之前站在後面的人群明顯分成好幾撥,笑着依次過來慰問了傷員。
基本上都是自我介紹,也有齊雪嬌認識寒暄兩句,掛着的頭銜都能嚇死人,反正石澗仁聽了,才明白為什麼不走溫暖平順的伸縮通道,而是到這風吹得呼呼的停機坪上擺排場。
總算領教了一回,這是種姿態,到了齊家這種份上,一舉一動那都會帶來影響,平民難以企及和理解的影響。
好在他也不在乎,或者說不去操這份心,就像他給楊秋林表達的那樣,有人就有政治,十幾億人的政治遠比那些巴掌大小國家的政治來得複雜,自己一介草民,確實沒有那個去攙和的心境。
齊雪嬌一直保持淡淡的微笑,有個瞬間回頭看了一眼石澗仁的表情,抬手拉住石澗仁扶着輪椅把手的手蓋在自己肩頭,平京秋冬的寒風中,傳遞給石澗仁一點溫暖。
1001、僅有的那點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