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點點頭,向皇后便笑了道:「倒是個忠厚人,不避諱講前妻之事,本宮也聽說那曹大姐也親探了病中的先婆母,這二人如今不是夫妻了,倒有些相敬如賓的模樣。」
皇帝聽了便忍不住一笑,卻想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忙又收了表情,聽曹太后問道:「官家最喜歡哪一段?」
皇帝皺皺眉,道:「雖然有趣,但鄉野之語頗為粗俗,朕不甚喜,如論喜歡,只那潑猴被壓五行山那段。」
向皇后便掩嘴笑了,再看殿中其他人都露出笑意,站在曹太后身後的宮女笑道:「那猴子在佛祖手裏撒尿,還留了到此一游,果真有趣。」引得眾人笑起來。
曹太后笑了一時,神情又沉了下來,嘆了口氣:「原本就是沒說完,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只怕咱們是聽不到了,一直以來聽的都是有趣粗俗簡白的情節,只那一日舒國長公主來,給咱們講了曹大姐才講的一段女兒國,端的是與以往不同。」
就有宮女搶着道:「娘娘,外邊都說這段無趣呢,說少了妖魔鬼怪,大聖無用武之地,有些掃興,因都說不是大姐兒做的。」
曹太后便橫了她一眼,道:「小孩子家懂得什麼?那些粗俗的男人們懂得什麼?如果說別的幾段別人偽作的也是可信,只這一章,必是那曹大姐所作。」說着嘆氣道,「也只有女兒家才能講得出這樣的好。」
這話稍帶也將皇帝說了,皇帝面上有些尷尬,說實話他聽了時,也覺得無趣,直接將那女兒國國王歸為妖孽一族,妄圖迷亂唐三藏心智,敗壞大業,不亞於妹喜妲己。
高太后此時也點頭道:「哀家也愛那裏的詞。」一面說一面指着身後的宮女道,「你們誰會唱?」
便有一個宮女站出來自薦,將那林賽玉抄襲的女兒情唱了,當然效果遠遠高於林賽玉水平,如果林賽玉此時在跟前聽了,定會驚呼自己又穿越回去,聽到正版了。
一曲終了,室內一片靜謐,對於這些女兒們的莫名傷情,皇帝是又不急又無奈又無趣,聽曹太后幽幽道:「我柔情萬種,他去志更堅,只怨今生無緣,官家,當初本宮錯判了姻緣,生生拆散了好夫妻,這大姐兒才有今日此言吧,這些日子閒來無事,哀家回想舊事,越發覺得自己錯了,他們少年夫妻,又同樣的農事精通,相扶相持意氣相投,原本不過是一時賭氣拌嘴,偏被哀家遷怒拆散、縱是柔情萬千,也不得分開,到今日各自成家,別時難,相見更難怎訴這胸中語萬千,讓這大姐兒才借那女兒國國王之口,嘆這一句人間事常難遂人願。」
聽她說了這話,在座的都是面面相覷,皇帝不可置信的笑道:「娘娘,多慮了吧,不過是一個。」
曹太后看了他一眼,道:「?沒有故哪來的事!你們這些男兒們,何曾體會女兒們的心事!」
皇帝雖然不曾體會過女兒的心,但也知道決不能跟女兒們過於計較,曹太后雖然是他的祖母,但也是個女兒身,道理在她這裏一樣通用,便立刻不爭辯了,笑道:「娘娘說的是,當時不該縱着那劉彥章賭氣娶了妻,該讓他求妻回來才是,都是朕的錯,俗話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偏朕斷了人家的家務事,才拆了這好姻緣,讓世間多了痴男怨女,不乾娘娘的事。」
一席話說的眾人都笑起來,曹太后也撐不住,拍着皇帝的手說:「官家,官家,哀家謝你這一片好心。」
此時的氣氛好了許多,看着在座的主子們都高興起來,便有機靈的宮女湊趣道:「娘娘,這麼說,娘娘也不必太為曹大姐傷心,她沒了官人,那劉彥章不是也沒了妻子了,如此,娘娘你再下一道旨,讓他們再成夫妻不好了?這下子,不是合了那女兒國國王再續緣的心愿?」
這句話引得眾人又是一番笑,笑聲飄出大殿,越過屋檐,跨過杏岡上一片光禿禿的杏樹,只往那以北的汴梁老城牆飄去,此時的城牆外村落星列,阡陌,其中汴水激流而過,以往不甚熱鬧的河水邊,此時如同過年一般人來來往,河邊的一處空地上,立起一杆,上面掛着一如同風箏般的人蕩蕩悠悠,地下站了好些人指指點點的看。
「好罪孽,人死如燈滅,怎讓她暴屍於此?」有過往的路人見了,看清那上面掛着的是一具女屍,女屍經過河水的泡漲又經過暴曬,已經完全變形,只有那身上的殘破的服飾提醒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