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場車禍下來,興許表面上有人死了有人改變了,可是其實命運依舊轟隆隆地按着它既定的軌道向前奔馳着,就算略有偏移,可是從未改變。
那個少年天鈎,成長成為少年總裁,可是依舊不變的,是他桀驁的性子;
而那個少女蒲公英呢?戴上面具,成了窩窩囊囊的杜蘭溪,努力想要磨平自己骨頭上的稜角——卻終究,此時還是一寸一寸地醒來,看見一小朵一小朵的降落傘從頭上飛起,映着月光,飛遍天地。
不管她是蒲公英,是杜蘭溪,還是如今這個漸漸適應了月家豪門生活的「麻雀鳳凰」,其實她的心,從未曾改。
月明樓的判決結果下來了,行賄罪,加上他自己承認的那樁所謂殺人罪,數罪併罰結果是判了個五年。
蘭溪明白,這個結果已經是月家強大的律師團努力爭取過的結果,背後也許有許多的妥協與交換,這個判決的數字本身讓人心驚,卻恐怕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蘭溪笑——五年,算什麼?她上一次跟他離別,是長長的七年呢,還不是彈指眨眼之間便過來了。
蘭溪本沒喝酒,只是喝了一杯礦泉水,然知怎地還是有點搖搖晃晃。
她走向小花園的門,路過門口那幾杆修竹。月色如水,修竹染墨,月影竹聲里仿佛又看見那桀驁的傢伙,斜着肩膀立在竹影里瞅着她樂,說「小時候我跟我媽總在這裏玩藏寶的遊戲,我們會將想要送給對方的禮物都埋在這竹子下頭的土裏,如果對方挖着了就送給她。」
蘭溪含着眼淚朝着他的虛影一笑,「真幼稚。你媽陪你玩兒,我才不陪你玩兒。我又不是你媽。」
為什麼要將禮物故意埋在竹子下頭的土壤里呢?是因為竹子在土上雖然是一根一根**着,可是其實在土壤下頭,每一根柱子的根都是連在一起的吧?就像這世上的人,無論分離多遠,可是他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
在旁人炕見的地方,他們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月花朝的周歲生日宴,鵬城政商兩界的顯赫人物都雲集而來。
月家二老盛裝出席,月中天老爺子親自抱着小壽星,接過無數珍貴的禮物。
外界都明白,這次生日會是月家的「鳳凰涅槃」。從前的種種負面消息,今日都要藉由一個新生命的喜慶來滌盡。
月家其他幾個房頭的親戚也都來了,大家在喜慶之餘便到書房關起門來討論公司的事。
月家本家的劣勢顯而易見:二老都老了,經過這幾次事件的打擊之後,健康狀況更是大不如前;月明樓五年刑期還那樣漫長;月慕白此時又是這個樣子……
鄭明娥強勢,拍着桌子說這件事就不勞他們操心,月集團自然有她親自坐鎮。
懾於鄭明娥威勢,各房頭也不敢再在口頭上爭論什麼。正好開席,便都各自出門去。
鄭明娥獨自呆坐在書房裏,欲哭無淚。
房門輕輕一響,鄭明娥回頭去看,卻是蘭溪走了進來。
「你不陪着小花兒,進來幹什麼?」鄭明娥難掩疲憊。
蘭溪在鄭明娥膝前蹲下,仰頭望着老夫人,「公司的事情,您交給我吧。我也知道自己這麼說,有點不自量力;可是我跟您發誓,我會盡我所能。」
「在歐洲的那一年裏,我一直在學習企業管理的課程,用一年的時間學滿了本科四年的學分;回國之後我又報了在職研究生的課程,我也有把握修滿所有的學分——我知道我笨,資質無法跟月家的子孫媲美,可是至少,我會全心全意幫着月家守住公司。不求建功,只求守業,這一點我還是能做到的。」
「你憑什麼!」鄭明娥還是有些不甘,「你終究想染指公司了!」
蘭溪笑了,「老夫人,你以為我真的稀罕你的公司嗎?如果不是月家無人,我才懶得管這一切。您老有能耐就再找出第二個人來,我也樂得置身事外。」
「可是你名不正言不順!」
「我明白。」蘭溪深吸了口氣,「所以我答應您,跟月老師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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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這是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