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她的眼睛卻還盯着月明樓的反應。他面上一剎那的猶疑讓她的心直覺下墜——「你告訴我,到底有沒有?」
月明樓長眉緊蹙,猶豫地垂下頭去,「你聽我說,這件事我原本想等到過些日子再跟你解釋——我不是故意瞞着你,而是只是不想讓你太早知道;我怕你會誤會……」
蘭溪慘然一笑,用力甩脫了他的手,壓抑着自己的嗓音,卻還是低吼出來,「果然還是跟你有關係,果然!——放開我!月明樓,你真讓我噁心!」
如果他不愛她,這沒關係;可是他怎麼能一邊在口口聲聲地說愛她,另一邊卻偷偷摸摸地讓尹若懷了孕,啊?!
月明樓面色剎那慘白,「……你果然說我噁心。我就是因為怕這樣,所以才想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告訴你。」
「等一切塵埃落定?」蘭溪笑着搖頭後退,「難道你是希望等孩子生下來了,才讓我知道麼?」
蘭溪忍不住再加上一句,「你們月家有了一個小哲,難道還不夠麼?你竟然也想再創造出另外一個小哲來?」
「蘭溪!」月明樓驚痛地喊。
「對不起,這樣的遊戲我不陪你玩兒了。」蘭溪甩開他,憤然轉頭,「也許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我錯了。七年前我就玩兒不起這個遊戲,可是我卻執迷不悟;卻原來七年後,我依舊玩不起這個遊戲——總裁,你根本是我杜蘭溪要不起的人啊。」
「你,你在說什麼,啊?!」月明樓驚得疾步追上來,死死扯住蘭溪的手,「我不許你走!」
蘭溪卻含笑回首,用力凝望着他,卻小心地藏住了悲傷,「總裁,昨晚上我遇見生命危險的時候,你在哪裏?是月老師他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救了我,而我也沒什麼能回報他呢——同樣唯有這一條命而已。」
「說什麼情啊愛啊,可是這些字眼再動聽,也都比不上當危險真的到來時那奮不顧身的相救。所以總裁你看,在你和月老師之間,我怎麼還會選你而放棄月老師?」「你再說一句!」
月明樓長眸里幾乎凝出冰凌來,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攥緊蘭溪的手臂,指節幾乎掐進蘭溪的皮肉里去,「杜蘭溪,我不許你再繼續胡說了!昨晚我沒能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你身邊,這是我不對;我發誓從此後我再也不會了……你別再生我的氣,行不行?」
他狹長的眼瞳里,清晰地淚光一閃,他又放柔下來,低低求她,「還是那句話:千錯萬錯都是我錯了,求求你別再生氣了行麼?更別再說這樣嚇人的話——別看我長得人高馬大的,可是我的膽子小着呢。杜蘭溪我就怕你嚇我,因為我寧肯輸了所有,也絕不可以輸了你……」
蘭溪要用盡渾身的力氣,才能忍住不在他面前落下淚來。
她笑着抽開了手,「真的好感人啊,真的。總裁當初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所有的防備都丟盔棄甲,我選擇相信你;我甚至還會自責,覺得對於這樣好的你,我怎麼還可以去懷疑……」
蘭溪回望月明樓的眼睛,「可是現在,我不會再那麼傻了。」
「不是總裁說這句話的時候,演技退步了;而是我的心已經不在這裏了——對不起總裁,昨夜到今晨,我到鬼門關外走了一遭之後,我已是再世為人。從其那一世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都已經過去了;我這一世想要重新做出選擇。」
蘭溪轉頭去望窗外。秋日的葉子層層片片地染上了一層深紅——仿佛是誰的心流了血,怎麼都止不住,於是隨風飄到了窗外,染紅了綠葉吧?
「總裁對不起,我已經決定要留在月老師身邊了。月老師的坐骨神經受了傷,醫生說他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復健,甚至有可能復健不成功,於是就要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他這都是為了我而造成的。如果他真的要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那我就要陪他一輩子,照顧他一輩子。」
「我不答應!」月明樓心痛大喝!
大門的方向急匆匆跑來幾個人。來人中的一個,伸手猛地一把扯住月明樓的手,將月明樓狠狠扯到一邊去!
蘭溪也驚訝回眸,撞見那一雙幾乎要吐出火來的眸子,蘭溪的淚水這才滑下,「爹……」
來人正是杜鈺洲,以及劉玉茹、賀梁。
還有賀雲。
杜鈺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