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既然如此,還不知蕭大人有何見解?」
語塞凝住,張邦益正要斷案,卻見旁邊蕭鳳已然睜開眼睛,他不敢擅自專斷,當即低聲詢問起來。
「即使關係女子事情,為何不讓那位女子來到這裏,反倒只有你們兩人在這裏面。」掃過了在場這些忐忑不安的幾人,蕭鳳巋然不動,依舊是繼續坐在座椅之上。
很快地,這位民婦就被找來。
長相算得不是清秀,身材也沒有多麼出眾,但是她卻勝在五官端正、長發飄飄,當真是一個不錯的小家碧玉,令人看着也感覺是如沐春風,只是那已經大腹便便的模樣,卻告訴眾人她乃是一位快要接近臨盆時候的孕婦。
她這一來。就似那巨石一樣,將一池秋水全都攪亂。
「你是我的明媒正娶、拜天地、入洞房娶來的妻子,那麼不管你是死是活都是俺家的媳婦。莫非以為被賣了,我就拿捏不住你?」潑皮當即竄過來,將這少女手腕死死攥住,生恐起逃走一樣。
那錦繡公子亦是晃了,趕緊一把抓住少女手腕,低喝道:「她腹中已有我的骨肉,你若是敢動她的胎氣,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人你可以帶走,但是她肚子裏面的孩子,必須留下來。」
被這兩人牽扯,那少女只能頹然站在公堂中央,潸然淚下。
兩人這一陣表現,立刻讓公堂之上亂作一團。但是張邦益卻沒多大心思,此刻的他只想要讓蕭鳳稱心如意,於是「啪」的砸了一下驚堂木,對着這女子說道:「你這廝以美色動人心,定然是不尊婦道,即是如此且先受了本官十大板。」
「未定罪先行刑?你這官到底會不會判案?」這個時候,蕭鳳卻擰起眉梢,眼色頗有不善盯着張邦益。
張邦益脫口而出:「即是如此,那在下請問該如何處理?」面對眼前的少女,他實在是提不起半分的抵抗意志來。
自座位之上起身,蕭鳳直接掠過張邦益走到三人面前,深沉猶似星空的眼眸掠過三人,旋即說道:「很好。你們三人的事情我已經知曉,既然如此那我的判決爾等可願接受?」
「小的不敢!」
三人齊齊低下身軀,全然是怯弱模樣。
那昔日裏掌握他們生死的張邦益尚且對眼前女子卑躬屈膝,他們不過是尋常人士,如何還敢抵抗?
「很好。那麼自今日起,你們三人的夫妻關係全部解除。你這潑皮日後不得騷擾這位女子,而你這廝也不許以任何理由禁錮此女。知道了嗎?」聲音陡然提高數分,蕭鳳張口喝道。
她這聲音異常霸道,根本不管兩人意見,隨後見到那少女痴呆模樣,當即說道:「而你自幼孤苦,家中已無親人。孤苦伶仃,只怕難以養活腹中胎兒,既然如此你且帶着我這玉佩進入赤鳳軍之中,那裏自有人會安排你的。」
「可是,她可是我的妻子。」
然而那潑皮卻還不罷休,又是說道。
緊隨其後,錦繡公子亦是說道:「當日我以五十兩紋銀將此女取來,正是要她傳宗接代。你強行將此女帶走,我如何能夠向我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閉嘴!」
一聲狂怒,蕭鳳那一長臉已然佈滿寒霜,冰冷目光掃過兩人喝道:「我說你們的婚約解除,那就是解除。還有,她雖是女子,但也為人,你這廝以銀錢購人、更將其視若牲畜,若是不想死趁早滾回去。莫要忘了,在這裏我說了算。」
「你說了算,你以為你是誰?」
「就憑我是赤鳳軍統領,太原城支配者!記住了,在這裏我制定的法律才是法律,別的玩意一律廢除,知道了嗎?」臉色罕見透着猙獰,蕭鳳那銳利至極的目光掃過幾人,當即讓這兩人生出置身冰天雪地的冷酷場景來。
戰戰兢兢,他們兩人當即就慌慌張張、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
位於身後,那張邦益亦是感覺驚恐無比,畢竟在他往前時候可從來沒有這般審判案件的。因為這案件貌似簡單,但是蕭鳳的判決卻觸動了兩個根本問題,一為婚姻之中妻子對丈夫的人身依附問題,另一個則是宗族之中的血緣傳承問題,這兩個在農村之中根深蒂固向來難以根除,
如今時候,蕭鳳卻來了這麼一手,只怕這太原府可能會因此掀起一場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