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縱然知曉眼前這人實力已廢、形同廢人,心中依舊畏懼。
「想不到我一生戎馬,未曾想竟然會死在這裏?」李璮張開雙手、雙目微闔,將自己的周身要穴暴露在眾人眼前,訴道:「各位,若要李某項上人頭,這就動手吧。」
他遭受史天澤那一擊,受傷頗重早已經是毫無力量,若要對抗這些精銳士兵,實在是力有未逮。
木速蠻卻是生疑,暗道:「此人如此作態,莫非尚有餘力?我需得多加心,以免中了對方奸計。」自背後取出長弓,卻是拉弓對準李璮,口中獰笑:「既然如此,那今天便讓你死在這裏。」話甫落,便要鬆開強弓,將李璮整個射殺。
卻在這時,於遠處忽起陣陣槍聲。
木速蠻身軀一陣,眼神渙散,旋即倒在地上,而腦袋之上卻有一個血洞。
其餘人也敢驚訝,正欲回擊時候,也是一樣紛紛倒地,不復之前生機。
「怎麼回事?」李璮詫異無比,也為眼前一幕感到吃驚。
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又究竟會是誰呢?
「父親!」
遠處一人縱步踏來,轉瞬間已然來到李璮身前,將整個李璮整個抱住。
李璮立刻愣住,臉上露出些許柔情,低聲呢喃道:「是簡兒?」
「沒錯,正是簡兒!」李彥簡抬起頭,看見李璮身上儘是鮮血,更覺大慟:「父親,我已經招來了救兵,這就過來就您了。」
李璮復有抬頭,便見眼前正有一個女子,想起當初做主放走的那道身影,他露出一些慶幸來,訴道:「救兵嗎?沒想到居然是你?」
蕭月點頭,回道:「當日你救我一命,今日我救你一命,如此應當是功過相抵了吧。」
「這倒也是。」李璮眉頭微皺,掃過懷中李彥簡,卻道:「但是我如今身負重創,實在是走不了多久,也不算是被你所救。這般來,你其實應當欠我一個人情?對吧!」
「沒錯。」
蕭月軒眉凝住,感到一絲排斥,自此人口中,她卻感到一絲威脅之意。
李璮這才訴道:「既然如此,那你等可否同意,讓我兒能夠加入你們赤鳳軍?如何?」
李彥簡立時怔住,旋即喝道:「父親,你不如和我一起離開,待到日後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時候。」雙手緊抓對方手臂,眸中更是透着希望。
「什麼?」
蕭月有點詫異,感到不解:「若你當真想讓你兒子保全性命,那邊該勸他離開此地,就算是潛入南朝,也總好比加入赤鳳軍。你為何做出這般決定?」
「天下之大,又豈有安全之地?」
李璮搖頭回道:「我觀那南朝雖是龐大,然上下不一、彼此衝突比比皆是,不到三十年定然也會滅於蒙古之內。屆時南朝一滅,又有何處能退?而你們赤鳳軍,雖是起於蒼漠之中,但越挫越勇,更曾數度挫敗蒙古精銳,當為此世之梟雄。便是你等主公隕落,依舊尚有你等精誠一體,奮戰至此。當時之間,可於蒙古爭鋒者,應當只有你們了。既然如此,不如令我兒加入,至少也能為我復仇。」
李彥簡卻不甘心,繼續勸道:「但是父親,若是沒有你的指點,孩兒如何能夠復仇?」
對於蒙古,他自然是刻骨銘心,又親眼見父親死於身前,怎麼可能會因此放棄復仇?
「哈哈!你卻不知曉,我為了能夠生存下去,可是親手摧毀了這座城市,實在是罄竹難書。」李璮搖着頭,目光掃過一圈,且望着那湛藍天空,他回憶起之前的決定,更是覺得後怕至極。
若非他受人蒙蔽,做出那些錯事來,如何會變成這般樣子。
於是李璮繼續勸道:「可以,我這一生甚是駑鈍,未曾有一日看清世界。自幼時沉迷於復仇之中,其後又沉迷於權勢當中,後又沉迷於霸業當中,所行之事更是荒唐,否則如何會變成今日德行?你日後縱然要復仇,也許謹記於心,也切不可學為父,再次做出這等糊塗之事來。」
一聲聲,一句句,當真是情真意切。
「孩兒記住了。」
李彥簡聽着悲切,兩行眼淚自臉頰落下,已然將衣衫潤濕。
立在一邊,蕭月耳朵微動,聽見遠處動靜,便道:「敵人快到了,我們應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