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敢於背叛的殺!只要你敢殺,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宇文威張口便道,只是這話語之內,竟然是字字皆殺,卻是讓蕭鳳透着難以置信看着眼前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南宋官員。
「若是錯殺無辜,又該如何?」
深吸一口氣,蕭鳳努力平息着心頭的怒氣,又是重新恢復平靜,只是一縷微風拂過,卻將那平靜水面吹出無數漣漪,柳葉漂蕩且動且靜,更有幾片葉子飄然落下,納入水流之中,一上一下最終沉入湖底,不留絲毫痕跡。
若是敵人,殺了就是殺了,無須任何同情。
然而若將刀槍對準身邊戰友,蕭鳳卻實在無可想像。
只是宇文威又是一聲冷哼,打破了她的幻想。
「無辜?你真的認為有人是無辜的嗎?」
「你什麼意思?」
「無甚意思。只是我想問你。若是在大海之上有一艘船,而這艘船就要沉沒了,船員想要修復船隻繼續航行,但是乘客卻只想要跳船離開,而船上所儲存的木料要麼只能修復船隻,當然也就只能夠維持一天時間,要麼只能打造一艘小船載着乘客離開,當然在茫茫大海之上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然後船員和乘客起了爭執,雙方打起來了,那些材料很快的就被用在內鬥之中而消耗殆盡,結果船很快的就沉了,你說是誰的錯?」
冷然笑着,宇文威忽然問道。
聽到這問題,蕭鳳不免露出了幾分厭惡來,似這種雙重選擇,她在前世時候看了很多,只是當初也不過是粗略掃過,所以也沒在意其中的意義,只是「囚籠困境」還有「博弈」卻是記得很牢。
「船員的?」
「因為他們沒有抗住乘客的壓力,決定修復船嗎?」
「乘客的?」
「因為他們企圖離開,好確保自己能夠活下來的。」
「那船員乘客都有錯?」
「只是為了生存,他們何錯之有?」
「那雙方都有沒錯?」
「但是你別忘了,船沉了,所有人都死了。」
一番爭論,蕭鳳終究厭惡起來,低聲喝道:「你說這個『沉船之論』究竟有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想跟你說一下,很多事情不是對錯能夠概括的。」沉聲提醒道,宇文威掃過蕭鳳。
軒眉緊鎖、眉間踟躇,就連雙眸之內,亦是透着幾分慌亂。
這般事情別說是眼前的少女,便是他久居朝堂、見慣生死都無法找出正確答案,試問這天下又有何人能夠解決這所謂的「沉船之論」?
沉思良久,蕭鳳最終化作一聲無奈:「黨爭一事,當真是無法避免?」
微微一笑,宇文威提醒道:「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昔年六一居士以此語而論朋黨之論,然以此觀之卻是太過荒謬。何為君子?何為小人?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來。所謂朋黨,不過如此。至於君子、小人?不過是自我標榜罷了。你若是將其當真,那就是徹底糊塗了。」
被這一說,蕭鳳不免念叨了幾句:「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哦?」乍聽此話,宇文威頓時笑了:「這話雖是粗俗,聽着卻是中肯。」
「但若是總是陷於這等糾結、爭執之中,如何能夠成就大事?」臉上現出惱意,蕭鳳低聲問道。
聽了幾天部下爭執,她實在是厭惡了,只想要尋找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徹底解決這種事情來。
然而在經歷這麼多事情之後,蕭鳳也明白這種爭執、黨爭之論實在是難以斷絕,甚至於比驅逐蒙古還要不可思議。
宇文威低聲說道:「所以你要決定,而這種事情只有你能做出決定,別人代替不了你,也無法取代你。當然,你也可以放棄,但是你也應當知曉你若是放棄,那究竟意味着什麼?」
「你還想說什麼?」被這一說,蕭鳳更覺眼前的老傢伙當真是令人惱火。
若說戳人傷疤,沒有人比這廝更厲害。
就這種性格,也無怪宇文威會被那南宋朝廷所排斥,以至於淪落到現今的狀況來。
對話至此,宇文威這才露出一絲關心,低聲說道:「煙花易冷人易散,你須得仔細注意自己的部眾
第二十八章人心易散煙花冷,月冷霜凍論黨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