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淡淡的開口說:「母親,十八的字,最多只能稱得上還象一個字,至於『不錯』兩個字,兒媳婦不敢認下來。」聞春意可不會做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事,鍾家三夫人一向瞧她不順眼,她這誇讚的話,她可不敢順理成章的接下來。
鍾家三夫人今日好象非常的好說話,她笑着說:「佛語,心誠則靈,你有誠意,字自然會寫得端正起來。」聞春意低垂眉眼,她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笑着說:「母親,我聽見嫂嫂們的腳步聲音。」鍾家三夫人有些惱意的瞧着她,然而通報的丫頭已經輕扣門,鍾家三夫人只能收斂起神色,要兩位兒媳婦進來說話。聞春意瞧着鍾家三夫人面上的神色,原來她也能做一個慈愛的長輩。
姜氏和陳氏兩人笑着進來,她們給鍾家三夫人請過安後,兩人笑着說:「小弟妹,總是比我們有孝心一些,早早的就來了。」聞春意微微笑了起來,笑着說:「兩位嫂嫂家事多,我現在暫時沒有那麼多需要張羅的事。」陳氏的性子明顯比姜氏活潑,她的眼神落在聞春意的肚子上面,笑着說:「小弟妹說的是,或許過些日子,你的事情,就不會比我們少起來。」姜氏輕笑起來,聞春意不得不裝羞的低垂下臉。
鍾家三夫人輕皺了眉頭,她瞅着聞春意打量起來,悶聲說:「她的身子單薄了一些,我瞧着還要再養養,再想生兒育女的事情。」聞春意暗自捏了一下身上的肉,她這還叫身子單薄,那這世上有一大半的女子,都能挨到弱不禁風的邊。姜氏和陳氏兩人驚訝的瞧着鍾家三夫人,見到她一臉鎮定自若的神情,兩人只敢偷偷交換下眼神。鍾家三夫人瞧一瞧她們三人的神色,她笑着說:「我最近有心抄佛經靜心,我想着你們兩個大的事情,就不用幫我分擔一二。
十八,你年紀輕,現在身邊沒有兒女,你來幫我靜心抄佛經。」聞春意神情平靜的點了點頭,據說佛經能靜心,她近來心情有些浮躁起來,抄一抄佛經,也是大好事。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在前面,免得被鍾家三夫人就這般的白白算計過去。她笑着說:「母親,你只要不嫌棄我字,寫得實在太醜,那我一定會很誠心的抄佛經。」鍾家三夫人很不高興的瞧着她,說:「你們聞府是書香人家,閨學培養出許多的才女,你那可能字寫的不出色?」
聞春意聽她的話,輕輕的笑起來,說:「母親,安城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聞府閨學只能培養別人家的閨女成才,而自家的閨女難得有幾個出色的人。我娘家姐姐們,自有品行端方的人,才學瞧着也過得去,只是我是姐妹裏面最不成氣的人,樣樣都只能挨一個邊。好不容易閨學結業後,我就輕易不肯動手寫字了。再說,我不用往功名路上奔,字也不必寫得好。我母親就說過,幸好我是女子,這般平平的表現,在娘家夫家都能湊合着活下去。」
姜氏和陳氏交換一下眼神,這對婆媳終天開張對上了。兩人暗自搖頭,鍾家三夫人用了別人用老的招數,只是聞春意明顯不是一個非常在意面子的人。鍾家三夫人瞧着聞春意,陰着臉說:「你那兒來的這麼多的費話啊?」聞春意微微笑起來,辯白說:「母親,我擔心我誠心誠意靜心抄佛經,可不管我的心意多麼的誠然,可那一手字,如何都變不成出色的書法,到時候讓母親失望,就是兒媳的不是了。」
鍾家三夫人要挖坑給她跳,聞春意如何都不敢往下跳,她直接硬着脖子爭一爭。鍾家三夫人冷着臉瞧着她說:「你既然是誠心誠意,字差一些,佛祖也能瞧見你的誠意。」聞春意瞧着鍾家三夫人笑起來,說:「母親,我在娘家時,家裏人,很少上寺廟去。我是有許多的事不懂,母親既然願意教導我,我也願意跟着母親學一學。」聞府的人,也會去寺廟,不過是偶爾去求一個心安而已,瞧着也沒有鍾家三夫人這樣的虔誠,還會親自抄寫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