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疏襄倚在他床榻旁,見他能夠開口,掩不住欣喜笑道:「霍大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臉上笑意盈然,長眉秀目說不出的溫文清雅。霍霆磯身體不能動彈,精神也甚是衰弱,眼光卻停在葉疏襄臉上目不轉睛。兩人自那夜折柳湖邊同生共死後,情意已生,如此脫險後安然相處,都覺得恍若隔世。
「你就是我的福星、救星。」霍霆磯忽然低低說道。
話音實在暗啞,葉疏襄一時聽不清楚,只是任他凝視,也不覺羞澀。心中感到溫馨歡快,恨不得就這樣子相看到老。但霍霆磯終究是傷重後精神不濟,只醒來一刻,又支持不住,閉上眼睛睡去。
任憑是誰受了那麼重的內傷外傷都不可能馬上就精神十足,霍霆磯有這樣半刻清醒神色,已是內功渾厚,醫治得當的結果了。
看着霍霆磯沉沉睡去,葉疏襄站起身,緩緩向門口走去。沒有那兩個小娃娃在一旁吵鬧,反而覺得奇怪,以逃鄔的性子,怎麼會不過來探看呢?莫不是那古怪爺爺不讓他們來嗎?
竹屋外,山石巍峨雜亂,巨木參天,說是鎖神陣,卻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不過,繞了一圈,怎麼也看不見能下山的路罷了。
奇怪,怎麼會就這一間屋子,原來逃鄔櫻兒他們不住在這裏嗎?忽然想起逃鄔似乎說過,他們的爺爺不喜歡與外人相處,心下也就釋然。
能夠精通機關、陣法、醫術,又能教出這樣兩個小孩子的,本來就不是平常人。世外高人,通常也就是孤僻的代名詞。
想到這裏,疏襄暗笑。若真是這樣,那自己以前單獨住在折柳居,不也是孤僻得很嗎?只是,不見得怎樣高明而已。
☆☆☆
山上歲月,與世隔絕。
第三日上,霍霆磯已經能稍稍坐起。
葉疏襄助他換葯,見到他背後縱橫交錯,數不清有多少大小傷口,不禁惻然。
這傷,顯然是那日撞上湖岸時得來的。霍霆磯為了免於自己受傷,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啊!
手上輕輕換葯,怕他疼痛,口中說話分散他注意,「霍大人,你還記得嗎?當日你為我上葯,今天可換了我啦。只是,你的傷可比我重得多了。」
只要你無病無痛,我的傷再重,那也無防。霍霆磯暗自心道。
突然記起十http://
五月圓夜,葉疏襄犯病需江焚越施功醫治的情形,微微轉身問:「葉姑娘,你之前可是中了那江焚越施的毒嗎?」
輕輕搖首,葉疏襄手上不停,也不言語。
「為什麼不說?」霍霆磯見她無言,心底反而警聲大作。深知她性情冷靜聰穎,面對再大危機都能淡然化解。但若是不說,那,就一定是難以解決的問題了。身軀微僵,霍霆磯追問,「到底是什麼毒?」語聲已極其嚴厲。
見他因肌肉緊繃,傷口已近綻裂,葉疏襄只得低聲道:「大人快些放鬆,小心傷口裂開。其實,疏襄身上的並不是毒,而是因我娘懷我時接觸了琉璃熱毒,自小從胎裏帶出來的炙傷,每月十五便要發作一次。」
「所以,葉大師傳了江焚越內功,每月來為你醫治?」
「是。」
「如若不治,又會如何?」
「全身高溫,衰竭而亡。」
輕輕吐出結果,葉疏襄卻並不覺太多的害怕擔憂。
每月都有這樣的火熱煎熬,也自小受盡了這熱毒的制約,她早已看得淡然。
霍霆磯頓時心情大震,身上諸處刺痛一下子再無感覺…
她為救自己脫險,顯然已經觸怒江焚越,與其決裂。
日後再想要江焚越施手相救,必定困難重重。
包何況,若要葉疏襄重回那折柳居,縱然能夠得以活命,也不過是受更多的折磨,吃更多的苦頭罷了!
這一切,全是為相救自己而起啊!無意之間,自己竟是害得她如此?
不顧自身傷口,轉身拉過葉疏襄急問:「葉姑娘,除了這內功,便沒有其他法子能夠治你的傷了嗎?」
葉疏襄搖了搖頭,「家父在世時,也只尋到了這樣一個內功心法為我延續性命。但是距離下次發作,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略停一停,「縱然有其他方法,倉促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