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杜雲蘿並不清楚,便道:「我只知道媽媽有個在回事處跑腿的侄兒,成衣鋪子裏的那一個,我倒真不知道。」
趙家的頓時紅了臉,見杜雲蘿面露不屑,就曉得小侄兒的底細都叫人摸透了,不由暗暗啐了那個臭小子一口,日日不學好,丟臉丟到主子跟前了。
抬手捋了捋鬢髮,趙家的訕訕笑了笑,道:「姑娘,那臭小子是個什麼人,奴婢是曉得的,哪裏敢為他來求姑娘呀,就他那樣的,這輩子不打光棍已經是阿彌陀佛了,哪裏敢肖想姑娘身邊的體面人呀。奴婢的大侄兒,與他弟弟完全相反,做人本分又踏實,等他老子退了,他就接了這成衣鋪子,錦靈姑娘嫁過去,往後也是鋪子上的當家娘子了。」
心中的怒火蹭得燒了起來,杜雲蘿捏緊了衣角,才沒直接翻臉。
這趙家的,真真是個會打算的。
她就在想呢,怎麼從前的小侄兒變成了如今的大侄兒,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從前,趙家的見杜雲蘿失寵,又是那個擰脾氣,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就算計着把錦靈求去,說給了那個娶不到媳婦的小侄兒,而現在,她還是府中最最受寵的五姑娘,是定遠侯府未過門的世子夫人,身份金貴,趙家的不敢動歪腦筋,就想替拿得出手的大侄兒求了錦靈,往後依着錦靈,趙家更是風光。
這般會打小算盤,真真是好心思。
杜雲蘿斜斜睨了趙家的一眼,只覺得對方臉上的笑容虛偽得讓人作嘔,輕哼道:「媽媽,現在鋪子是趙家管着,可往後誰來管,還是要聽二伯父和二伯娘的意思吧?怎麼就能斷言你那侄兒能接手了鋪子?二伯父做事,你如此猜度,他怕是要不高興的。」
趙家的笑容僵住了,她在杜雲蘿的眼睛裏讀到了毫不掩飾的疏離和不喜,讓她不禁打了個寒噤。
「姑娘說得是,是奴婢說錯話了。」半晌,趙家的賠了一聲罪。
杜雲蘿淡淡道:「錦靈的事體,我還未想過,不急着定下,媽媽說呢?」
趙家的趕緊應了,心裏卻知道,杜雲蘿說的是不急,可已經完完全全地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