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動的死水。
冉筱一眼不發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讓丫鬟扶着,頂着已經腫起來的半邊臉,走出院子……
冉筱的心情已經不是一個恨字能解讀的了。她剛出嫁那會兒,覺得自己是嫁得最好的,最讓人羨慕的,可事實卻無情地打了她的臉,如今看來,她反倒成了姐妹三人中過得最不好的那個。她恨整個沈府,恨對她毫無情意地沈璉,恨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以隨意羞辱他的冉姌,也恨那個看似無辜,卻一直留在沈璉心裏的冉凝……
其實說到底,她還是最恨冉凝的,如果沒有冉凝,沈璉就不會拿她不當回事,她也不會因為與沈璉爭執冉凝的問題,而失了孩子。他們夫妻會過得很好,冉姌也沒有理由笑話她,沈夫人也不敢這樣欺負她……
都是冉凝——這個想法如野草般在冉筱心中瘋長,以一種要吞沒她心智的姿態,讓她忘記了害怕,忘記了危險,只遵從心中的恨和怨……
傍晚時,通房丫鬟院裏傳來消息,說生的是個女兒,通房丫鬟胎位不正導致大出血,孩子出生後就去了。
冉筱置若罔聞,只坐桌前,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春闈的成績出來後,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進入前二十的可以參加殿試,不過皇上身子未好,所以殿試只能推遲,具體到什麼時候還要再等通知。
這日下午,鍾溯要去尊塵那兒看看,冉凝也要去玉透齋取先前讓碧竹去訂的一套白玉頭面。過幾日就是譚氏的生辰了,雖說不大辦,但禮物可不能少。冉凝和鍾溯準備了一套頭面,都是上等的玉料,樣式也獨具匠心,當然,價錢也不便宜。
難得天氣好,鋪子離得又不遠,冉凝便沒叫馬車,自己帶着碧竹溜達過去,順便買些點心小食之類的回來。
取完頭面,兩個人慢慢往回走,碧竹小心地抱着盒子,說道:「少夫人,咱們繞近路去買點心嗎?」
從這裏去賣點心的那條街有兩條路,一條是走小巷子,比較近,另一條是正常地大路,只不過有些繞遠。
冉凝想了想,說:「走近路吧,買完順便去一趟義父那裏,給他們也送些。」
「好。」碧竹點點頭,跟着冉凝走進巷子。
現在天還沒熱,巷子中也沒有什麼人會坐在外面,所以感覺十分冷清。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碧竹嘰嘰喳喳地跟冉凝說着最近京中有那些新出的點心,這些都是小五告訴她的,她還沒來得及去嘗上一嘗。
正說着,碧竹突然覺得身後一陣悶疼,隨後整個人就暈了過去。冉凝一驚,剛要呼救,一個麻袋就兜頭將她罩了進去,隨後抗起她就跑。
冉凝用力踢打着,但袋口被紮緊,冉凝的腿也踢騰不開,空間又狹小,揮出的拳頭也沒什麼力道。呼救聲悶悶地,也不知道能不能讓人注意到。
不知跑了多久,冉凝覺得她被帶進了一個屋子,隨後被丟到了地上,麻袋也被解開了。
重見光亮,冉凝微微閉了閉眼,才抬頭看向把她綁來這裏的人。對方不只一人,門外有沒有人守着冉凝不知道,但屋中就有三個。其中一個看上去有些凶神惡煞地應該就是他們的頭兒,就衣着看,像是混混之流的。
「你們是什麼人?」冉凝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她必須要先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才能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自己的小命在我們手裏就行了。」帶頭的男人呵呵一笑,看着冉凝的眼睛也有些放光,就像看到了一條鮮美的魚。
「是誰派你們來的?」冉凝想不出是誰會找這樣的人來綁架她,她本身並沒有什麼仇家,與鎮北侯府不對付的非富即貴,斷然不會跟這樣的混混攪和在一起。這些人聽起來似事有些口音,應該不是京中本地人。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幹完這一票,兄弟幾個也能過上幾年好日子。」男人笑道。
冉凝看着他,說:「你放我走,我可以出雙倍價錢。」
男人摸了摸下巴,一副面露猥-瑣之相,說道:「你若長得普通些,說不定我就答應了。像你這樣的美人,就算有錢,老子也得享受夠了才能放你走啊。」
冉凝眉心一皺,心下也有些慌張。看男人這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能出說這番話